她清醒地道,“員工之所以敢違規違紀,是因為監督制度不完善,能夠被他們找到漏洞,抓到空子。”
“他們之所以違反規定,也不過是想要得到一些額外的好處。如果違規大機率會被發現被查處,而且後果代價嚴重。誰還會敢於完,理智地道,“所以小謝總,我不認為,在建設工程質量方面,集團內部會出現系統性的大面積塌方。”
出於謹慎,她又補充到:“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之見。最後還要以審查結果為準。”
林曦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只是,我對集團有信心。也請小謝總不必過於擔憂。”不要再這樣難受和疲憊了。
謝墨白一直目光柔和地看著對面的女子,認真的聽著她思路清晰的分析,此時不吝贊揚道:“我是關心則亂。林曦,幸好有你在我身邊,時時提醒,查缺補漏。”
林曦微微低頭,露出了一個略帶羞澀的微笑,緊繃的肩頭也微微放鬆。
被人肯定,總是讓人心情愉快。何況那個人還是謝墨白。
她再抬起頭,看了看謝墨白的神色。似乎他已經從慌亂中恢複了過來。這樣林曦心中放心不少。
在工作中,謝墨白總是成竹在胸,幾乎不再外人面前,表現出任何的擔心和煩憂。他絕不肯讓外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林曦還記得,之前地産板塊土拍首開失利。這是他接管集團以來的首次拿地,但開局就面臨了狙擊。
那時,謝墨白既要面臨集團內部各位總裁的指責,又要承擔地塊板塊未來幾年的業績壓力。
何況,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國昌當時的失利,是由於內部機密被洩露。集團內部極大可能存在內鬼,而且內鬼的地位必然不低。但直到現在,對內鬼的查詢,步步為艱,毫無頭緒。何況當時?
但就是在那種內外夾擊的情況下,謝墨白還依然沉著冷靜地,指揮著地産和各部門,立即制定應急補救措施,眼光獨到地指出了國昌的優勢所在。最後揚長避短,另闢蹊徑,挽回敗局,取得了勝績。
信心,是在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中建立起來的。
所以,林曦也免不了以為,謝墨白無所不能。因此,他的脆弱和無助,才更讓林曦心疼萬分。
現在,她能夠力所能及地,給予謝墨白一點鼓勵和支援,並且得到了謝墨白的肯定。這說明,她的付出不是毫無意義。這讓林曦有了一些成就感,並且也給了她繼續前行的動力。
哪怕在難,我也要做好接下來的工作。林曦想著。
她忽然又記起一事,小聲提醒道:“小藥盒?”謝墨白剛才的低落和擔憂,都被林曦看著眼中。她很擔心謝墨白的轉態,提醒他要記得按時吃藥。
謝墨白含笑點點頭,從抽屜中拿出小藥盒,對著林曦晃了晃,又指了指桌上的水杯,表示自己知道。他好脾氣地道:“放心吧,我沒事兒,別擔心。”
林曦放下心來,她再一次轉過博物架,繼續邁著輕快而幹練地步伐離開。
謝墨白看著林曦的背影,消失在博物架之後。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地帶上。唇角的笑意,讓他的氣質顯得格外溫和。
少頃,謝墨白才斂去笑容,恢複了慣常的平靜。隨手將小藥盒放回抽屜,一推將抽屜合上。然後,拿起手機,毫不遲疑地撥打出去。
幾乎才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起。謝墨白直接發問:“和潤雅的注資協議,談得怎麼樣了?”
辛策被老闆劈頭蓋臉一問,一時有些驚愕。但他反映很快,立馬快速在腦中斟酌t了一遍,然後報告道:“前期調查和對接已經完成,注資金額已經敲定的,但是在佔股比例方面,未能達成一致······”
潤雅是一家新興國貨護膚品牌。不久前,楊初盈特意拿著潤雅的資料,找到了謝墨白,希望明光能進行投資。謝墨白看過,初步判斷有一定前景,把工作轉交給了明光。
辛策作為明光投資的總裁,對於這個老闆親自交代的專案,非常上心,將相關內容瞭解得清清楚楚,此時,謝墨白問起來,他也很快說明瞭工作進度和推進難點。
謝墨白幹脆地指示道:“你催一下潤雅,讓楊初盈盡快來一趟a市。然後把相關資料送過來,我要親自和她談。”
楊初盈本來說這周就要來,但有臨時有事情耽擱了。這讓謝墨白有些不耐。
聽到辛策連連答應,謝墨白又思路清晰地交代了幾件其他工作,然後掛掉電話,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此時,天空已是陰雲密佈,暗沉沉灰濛濛的。
謝墨白負手而立,更顯得身姿挺拔,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個城市。
從60樓這裡往下看,芸芸眾生彷彿都是一個又一個黑點,一輛又一輛汽車,只若一個個渺小的方盒。
暴雨突至,人群和車流似乎都開始快速移動,躲避著頭頂上的傾盆大雨。
一道道電光劃破昏沉天空,轉瞬即逝。
轟隆隆隆!雷聲緊隨而至。
紫金色的龍蛇亂舞,在天幕中若隱若現。
謝墨白清俊的面容,在窗外電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他的神情,既不見一點兒驚慌倉皇,也無半分柔情蜜意,唯有一片淡漠和冷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