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白卻迅速反手,抓住了林曦,他的手十分有力,襯託著林曦的手,顯得格外纖細嬌弱。
他輕輕握住,將林曦的手抬起,來到自己的唇邊,低頭柔柔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如蜻蜓點水,如羽毛拂過。
平心而論,僅僅從動作而言,也算不上唐突。畢竟,吻手禮也不過如此。
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吻,絕不是一種社交禮節。
哪怕這個吻迅速而輕柔,他的唇和她的手一觸即分。林曦卻感覺猶如電流竄過肌膚,整個人有些戰慄起來,靨生紅暈,猶如海棠含羞。
她這種情態,讓謝墨白引以為傲的剋制隱忍,幾乎消失不見。他胸口有著明顯的起伏,氣息急促起來,抓著林曦的手向上抬起,按在了玻璃牆面上。謝墨白難以自制地,將身體壓向對面的女子。
夏季衣物輕薄,林曦幾乎能察覺到,在他吸氣的時,胸膛貼了過來,幾乎要碰觸到自己的柔軟;在呼氣時,他又緩緩離開,一下又一下。這讓她心中湧起一股又一股的異樣感受,腳趾雙腿不自然地動了動。
謝墨白終究是將洶湧的情動壓了回去,只是微微低頭,薄薄的嘴唇幾乎貼近了林曦的耳垂,低聲複述著林曦剛才的話:“你說,既見皓月,明珠失色……”
他的聲音因為明顯的異樣,而顯得有些沙啞,“物猶如此,我心亦然。”
謝墨白的氣息,在林曦的周身回環纏繞,他的聲音在林曦的耳邊輕柔的響起:“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從來不肯退而求其次,更不允許自己留下遺憾。”
林曦心裡酥酥麻麻,面上緋紅一片,她因為這種反應有些羞惱。所以,手上發力,試圖擺脫謝墨白的束縛。
謝墨白手上的力道很有分寸,本來就沒有用多大的蠻勁。林曦一下子掙脫開來。
她氣惱地瞪了謝墨白一眼,冷冷地找茬道:“不留遺憾?所以,你不是應該去追逐心中月光嗎?你既然特意過來接陸昕,怎麼不陪著她一起回去?青梅心情不佳,你這個竹馬不去安慰,真是抓不住機會!”
謝墨白毫不惱怒,俊美的容顏上,泛了一絲又一絲的笑意。他小臂撐住鋼化玻璃牆,仍舊以一個親暱的姿勢,籠罩著林曦。胸膛震動,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他毫不諱言道:“陸昕是我的兒時好友。她這樣傷心欲絕,作為朋友,我確實應該給她一些關心。”
謝墨白的目光猶如深潭,映著一汪柔情的春色,語調柔柔軟,若春風拂面,使人心癢。
他低聲道:“但你不是在嗎?比起安慰她,我更想陪著你。”
林曦沒想到,謝墨白會這麼回答。一時之間,竟有些措不及防,狼狽地強詞奪理道,“小謝總才辯無雙,我早就見識過了。只要你願意,說出的話,就像裹了一層蜜糖。”
林曦今天穿著v領無袖的連體褲。剛才一番掙紮,肩帶有些滑落,露出了一側滑膩白皙的香肩。
謝墨白的眼神又暗了暗,唇不自然地抿了抿,手忍不住握了握。幾經掙紮,還是抬手手,替林曦把肩帶拉上,又細心地調整好位置。
他好脾氣地承認:“蜜糖就蜜糖吧。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讓我心甘情願,做小伏低。”
林曦毫不客氣地,把謝墨白的手撥開。自己整理好衣服和頭發。她仍然有些羞惱,狠恨道:“巧言令色!就是不知道這糖衣下面,是炮t彈,還是毒藥!”
謝墨白反而覺得,她這樣耍耍小脾氣。與平時對別人的那種、職業而客氣的態度,大不相同,很可愛、很鮮活。
他不以為忤,“你這麼聰明,大可以吃掉糖衣,退回炮彈。更何況……,”他聲音輕柔纏綿:“我又怎麼捨得用,毒藥來對付你……”
謝墨白慢慢恢複冷靜,“林曦,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在任何時候,你都不會是我的第二選擇。因為,對我來說,你是不可替代、獨一無二的。”
林曦心中柔軟的地方,彷彿被撥弄了一下。她驀地抬眼,看向謝墨白。
有些話幾乎要脫口而出。但她畢竟理智還在,嘴唇動了幾下,還是把話又強嚥了回去。
但謝墨白已經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他的手指繞著她的長發,淡淡道,“你是想說,如果家族和你放在一起,我會選哪個?”
林曦不由有些警覺,謝墨白還真是洞察人心。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帶上了標準得體的笑容,“小謝總說笑了。”
“不想笑就別笑。”謝墨白有些無奈地開口制止。
他環視一排又一排的藏品架。其中不乏稀世之珍,價值連城。但這只是謝家財富的冰山一角。
謝墨白的語氣極為清醒:“所謂家族……,不過是累世的財富,再加上骨肉至親。我倒想要問問,既為親人,為什麼要逼著讓我做選擇?”
“我已長成,他們又能如何逼著我做選擇?”他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淡漠:“我是要接掌謝家,不是要做謝家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