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江苦笑道:“分了!居京都,大不宜。終究不能怪胡靈。”又感嘆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林曦毫不客氣地、同樣用一句詩評價道:“會稽愚婦輕買臣!”像潘江這樣的人,難道會一輩子買不起房嗎?不過是暫時辛苦幾年。
雖然高校的工資是固定的。但是現在就有不少大企業,想挖他去市場營銷部門。只不過潘江志不在此。以後講座,寫寫書,哪裡沒有賺錢的門路。
她又關心道:“師兄,你可不要擺文人的清高架子。如果需要借錢,我手裡還是有些的。畢竟再過幾年,你不需要了,就沒機會當你的債主了啊!”
潘江開朗地說:“哦?你剛換了房,手裡還能有錢借我。果然,經院出來的人,都是很有錢途啊?”
他故意晃著腦袋,“所以,我早早就算出來,林曦你是木火照運。木能旺火,大利事業啊!”
林曦不滿道:“師兄,你又來一套,哄誰呢!我研究生還沒畢業,就能賺夠錢,幫孟纓出國。我有錢途,不是明擺著的嗎?你這就等於,先射箭,後畫圈。”
不等潘江狡辯,她又吐槽道:“我叫林曦,就是木火命。那你叫潘江,那命格該不是大海水?怪不得機智不凡,談吐過人。”
謝墨白一直帶著笑意,聽林曦聊天,此時潘江看他一眼,調侃道:“林曦,我真給你算過八字。不信你看,你註定晚婚。先遇到的,都不是正緣。”
林曦完全不信這些,“胡說八道!師兄,我來給你捧場,你就我這麼調侃我。還說什麼晚婚?這你可就說錯了。”
謝墨白心口一跳,就聽林曦接著道:“說不定是不婚呢。”她隨後打算結束聊天:“小謝總,我們走吧。”瀟灑擺手:“師兄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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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nove.eo辦公室。
氛圍緊張嚴肅,萬寧和袁若梅,有一次難得的一起站在了謝墨白的辦公桌前,大氣都不敢出。
謝墨白雖然不喜歡發脾氣,也不輕易發脾氣,但下屬們可不敢心懷僥幸。小謝總威望日盛,他一旦冷下臉,哪怕不發火,那目光透過金絲鏡片,總讓人心裡冰涼。
還是林曦開口,打破了僵局,道:“萬總、袁總,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還是及時止損。”
她回頭徵詢謝墨白的意見:“茲事體大,不如讓萬總、袁總坐下來,細細彙報。”
謝墨白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給了林曦一個面子。
萬寧和袁若梅,方才在沙發上坐下,從各自的神色上看到了擔憂。上次他們兩個一起,出現在謝墨白辦公室,還是因為夏城、武城兩地土拍接連失利。他們過來認錯。但現在,比那個時候更加心驚膽顫。
謝墨白神色不佳地開口道:“袁總,一直是地産板塊成長起來的骨幹。萬寧,你到地産板塊執掌大局,也好幾年了。”
他點點手裡的材料道:“這就是你們在任時候,當的好家!翻不到前人的舊賬。”
林曦站在謝墨白的身側,一聽這稱呼,就覺得極有意思。謝墨白管袁若梅叫袁總,卻對萬寧直呼其名。
她大體可以猜到,謝墨白想要表露的態度。萬寧是地産的一把手總裁。地産有任何問題,他都要負主要責。謝墨白直呼其名,已經是一種暗含的警告。
而袁若梅只是副總裁。而且又是女士,所以謝墨白給她留了幾分顏面。
這一點,恐怕屋內在場的幾人都是心照不宣。但林曦作為謝墨白的總助,經常跟在他身邊,對他更為瞭解,想的也自然更多一些。
稱呼上的不同只是小事,但林曦卻從這微妙的區別中,察覺到了更耐人尋味之處。
謝墨白直接稱萬寧的名字,對他雖是警告,也是親近。他對袁若梅,則既是客氣,又是疏遠。
袁若梅和萬寧的年齡,差了有五六歲歲,而且她業務能力又極為出眾。按照道理,天然就有希望,在萬寧之後,成為下一任地産板塊的總裁。
但林曦卻隱隱覺得。或許,袁若梅根本不是謝墨白心中的看好人選。
如果換了以前,她或許不會往這個方面聯想。因為,這並不是她一個總助、應該操心和能操心的事情。
但是,謝墨白在考慮集團人事佈局時,對林曦並不避諱,甚是屢屢特意徵求她的意見。這讓林曦有了更多認識。
到了萬寧這個職位上,在集團內部,已經算得上位高權重。林曦判斷,最近幾年他的位置,都應該不會大動。
但謝墨白做事深惟重慮,人才的培養和考察,又需要時間來醞釀。他肯定會提前考慮,乃至佈局萬寧的後繼人選。
這些想法,在林曦腦中快速閃過。
而此時,萬寧也打破了沉默,他率先向謝墨白認錯:“小謝總,這個方面是我輕忽了,我要負主要責任。”萬寧也是老練之人,他首先就端正態度,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袁若梅也跟著解釋道:“主要是,以往賬面上並無問題,集團也並未因此蒙受損失。我們地産板塊,對於一些招標細節的把控,確實存在漏洞。”
林曦目光輕垂。袁若梅在做業務上是一把好手,但是在為人處事上,和萬寧的段位,還是有點差別啊。
這個時候,不需要謝墨白開口,林曦就笑著道:“袁總,這事情才剛發現。集團有沒有因此蒙受損失,暫時可不好做定論。”
她又反問到,“若是沒有受到損失。咱們怎麼想起來要自查呢?又怎麼會發現問題呢?”
萬寧也側過臉,提醒地看了袁若梅一眼。袁若梅立馬醒悟,剛要找補幾句,萬寧卻先開口,把責任從她身上摘走:“袁總並不分管招標這一塊工作。她不清楚其中的內情。還是我這個總抓所有工作的總裁,思想上輕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