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白不帶負面感情色彩地評價道:“郭正的主意,是以快打慢,攻我不備。他以為我年輕,就必然在這樣的壓力下,選擇妥協。”
會上,集團總裁們突然統一戰線,這招數來得的太過急風暴雨,而形勢變幻又過莫測迅疾。直到現在,林曦跟著謝墨白複盤一遍,才看得出其中的幾份端倪。
“所以,當您沒有妥協的時候,其實,郭董的計劃就失敗了大半。”林曦不滿地道:“他們未免也太過看輕於您。”
謝墨白帶上了幾分不屑:“要麼用道理說服我,要麼用利益打動我。如果都沒有……那麼抱歉,謝墨白從來不會為了外人妥協。”
他和林曦輕聲道:“我接手國昌時日尚短,除了謝家提拔栽培的嫡系,我真正能夠信任和依賴的,只有你一人。”謝墨白已經不止一次地,向林曦表達自己的信任和以來。而每一次都格外誠摯。
然後,他方才篤定地道:“但是今日之後,那些當眾表態的,無論如何也無法與郭正等人合流了。”
雖說準高層中的一些人,今天的表態,完全是對事不對人。但是,一朝被蛇咬的集團總裁們,難道還能肯定,這些人下一次不會繼續“公事公辦”地背刺?準高層們,難道會相信郭正心中會毫無芥蒂?
信任的基礎一旦被破壞,在想要彌合,何其難也?
謝墨白溫和專注地看著茶桌對面的女子,“林曦,你可以幫著我,從容收攏這些人手了。”
林曦有幾分不好意思。”小謝總如此看重我,唯一重託。”她攤手無奈:“可惜,今天我卻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謝墨白聲音輕柔地寬慰:“林曦,這不是因為你的能力不足,而是職位所限。總裁辦一向被看成ceo的私屬。”
“今天這種場合,或者是總裁們之間神仙打架、隔空過招,或者是準高層們見風使舵、表態站位。沒有總裁辦發揮的餘地。”
他的神態柔和,“更何況,也不需要你做什麼。林曦,只要你在場就可以了。”
謝墨白說了這一句,卻沒有繼續下去,繼續提點道:“郭正和鄧一峰,今天是敗筆連連。我們以後,也要引以為鑒。”
林曦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是剛才已經提到過的。他太過輕視您。輕視的對手,可不是一件好事。再者,因為輕視,所以肆無忌憚。他們的舉動,其實違反了集團以來的常規。”
“鄧總的請示,並沒有被允許上會,但卻直接鬧到總裁辦公會上,希望透過非常規手段一舉定音。”經此一事,林曦感觸頗深,“違背既定的規章制度,這本身太過冒險,讓自身處於非議和道德的窪地。”
這也算國昌版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鄧一峰違背違背集體共識,所以準高層們才沒人敢公開支援他。
謝墨白贊許地道,“不錯,冒險的根源在貪。賭徒心態,希望一舉定勝負。”他叮囑道:“我們以後做事,都要符合集團章程。”他讓林曦不用緊張:“總的來說,集團的大部分規矩,還是對我們更有利。”名正言順嘛。
林曦點頭道:“明白了,小謝總。我以後也會注意,處理問題更謹慎,在規則的框架內做事。”
“但這只是暫時的,”謝墨白卻突然道:“力量不足的時候遵守規則,力量足夠的時候,改變或重塑規則。”
他抬眼忘了過去,眼神清亮,似夜半清輝灑向刀劍時的反光,淩厲極快地一閃而過,“林曦,你現在就可以為以後設想了。”
“今天。郭正和鄧一峰他們,沒有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讓自己被反將一軍。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以下淩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月盈而虧,當他們氣力不濟的時候,就是我們發力的時候。”
“剛才會上,我已經當眾提到了雙向人才流動和輪崗。”謝墨白微微輕笑,“這不過是一個伏筆。等到我t基本掌握集團,到時候勢必要重新進行組織架構和人員調整。”
這話的語氣很平淡,但言下之意,卻林曦心情激蕩。因為他的話翻譯過來,就是一個意思。一旦時機成熟,就會對集團內部的人事佈局,進行重新洗牌。
謝墨白的邀請情真意切,也極具誘惑:“國昌集團的未來藍圖,你可以與我一起執筆,或潑墨或勾勒或暈染。林曦,如果你以前沒有想過,現在可以好好的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