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逢生身體微微有那麼片刻的僵硬,聞言沒搭話,還要離開。
阮奚昭急了,把人往欄杆上一推,一個接一個的問句,炮語連珠般的砸出來,“你去幹嘛?看她著急心疼了?捨不得?”
趙逢生目光複雜的看著阮奚昭,沉默了半晌,在阮奚昭毫不遮掩的氣呼呼的表情中,淡聲說道,“和別人約好了談事情,”話落,又補了一句,“談生意,就在樓上。”
話畢,不用他如何細致的去觀察,就能見到阮奚昭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住了。
阮奚昭頓了頓,身體撤一步讓開了,嘴裡含含糊糊的說著,“你談生意就談生意唄,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又不是跟我談生意。”
趙逢生後背抵著欄杆,沒有著急走,站在原地定定的瞧著她。瞧了半晌,惹得一向厚臉皮的阮奚昭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只能裝作兇狠的紙老虎,拿眼睛瞪他,偏生是自己理虧在先,又說不出什麼可以駁斥他的話,氣勢也跟著弱上了幾分。
阮奚昭同他玩兒了一會兒大眼瞪小眼的遊戲,轉身下樓,頗有那麼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只是還沒走的兩步的距離,手臂被攥住,力道不大,卻足夠阻止她離開。
阮奚昭沒有回頭,趙逢生彷彿是猶豫了一會兒,啞著嗓音開口,“他還要一會兒時間才過來,你要不上去坐坐?”
阮奚昭:“我剛下來。”
趙逢生:“嗯,就再上去。”
阮奚昭:“我說我剛下來,你聾了嗎?還是單只聽不見我說話。”
趙逢生極有耐心的回她,“聽見了的。”
阮奚昭瞪著手臂上的那隻手,好似那手上長了一雙眼睛能看見她的表情一樣,她瞪了一會兒,許是覺得無聊了,抬眼把怒氣發洩在這隻手的主人身上,“你不僅是個聾子,還是個瞎子,聽不懂我說話就算了,還沒有一點兒眼力見兒。”
她說完這幾句話之後,猛的一下垂頭喪氣起來,“算了,看在你又聾又瞎,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陪你上去等等吧。不過我可先說好了,這是你求我上去的。”
“好,我求你上去的。”趙逢生緊握阮奚昭上臂的手,緩緩下移,最終落在手腕處,拉著人往樓上走,手卻並不松開。
樓上的包間,服務員剛收拾完東西出來,一轉身看見趙逢生,“先生,您是有東西落……”
她的話還沒有完整的說出來,忽的就被趙逢生打斷了,“你好,我先前訂了這個包廂。”
服務員怔愣不過一瞬,立馬反應過來,“好的先生,您請進,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趙逢生拉著阮奚昭進了包廂,點了一桌子的菜,整個過程都在沉默的低頭給阮奚昭夾菜,一言不發。
阮奚昭率先憋不住了,瞅著碗裡堆疊的東西,一時之間這之間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你不等人了嗎?自己先吃,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她以為是因為他剛回到趙家,不太懂這些禮儀上的疏漏。
趙逢生聞言,又夾了一筷子菜給她,這回也不委婉了,索性直接遞到她嘴邊。
阮奚昭不張嘴,趙逢生只好把東西放到碗裡,他握著她的手去拿筷子,讓她自己吃。
阮奚昭驟然把手抽出來,聲音拔高了幾分,“我跟你說話呢,你又不回答。”
趙逢生淡聲道:“他說臨時有事兒,不來了。”
“嗯?”阮奚昭擰著眉看向趙逢生,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趙逢生說:“真的,沒騙你,他真來不了了,你先吃東西。”
阮奚昭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被人明晃晃的忽悠的感覺,低頭猛的扒拉了兩口菜,再猛一抬頭的時候,她怎麼覺得趙逢生坐的離她越來越近了呢?
趙逢生渾然不覺,若無其事的由著她看。阮奚昭便搖搖頭,定然是她想多了。
不過,說來她也確實是餓了,她自己那桌飯菜還沒吃兩口呢就跑出來了,連味道都沒咂摸個明白,眼前這頓飯正好便宜她了。
她吃飯吃的正高興呢,身邊人忽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還有十來天你就要跟趙津涼訂婚了,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