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生看出來了,他今天要是不能給她一個最合理的解釋,這塊肉就算是下了鍋,她也是會夾一筷子的,恐怕還會把它當成他要毒害她的證據。
到時候趁著他不注意把肉扔掉了事小,抱著肉去警局報案,那才是丟臉丟大發了。他可不想跟她一起上小鎮的新聞報道。
江逢生又道:“這肉我藏在櫃子裡,自己都捨不得吃,本來是想著等小繁放學回來給她弄著吃的。”
這個理由阮奚昭聽了,算是放下心來,給江繁留著的啊,那就沒事兒了。她瞥了一眼江逢生,這個人應該是捨不得毒害自己妹妹的。
阮奚昭:“那你動作麻溜點兒,沒吃飯呢,動作這麼慢,跟蝸牛一樣。”
江逢生譴責的看向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般,炎帝表達的情緒也在赤裸裸的說著,你也好意思這樣說話呀,可不就是沒吃飯呢,人家吃飯吃到一半被你按住,不許人家吃,還要放狠話威脅恐嚇人家,這會兒又說人家沒吃飯,沒力氣了。
阮奚昭顯然也是想到了,瞬間別過眼去。
江逢生在屋子裡給她做飯吃,她是半點忙都不會幫的,一溜煙兒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而此時此刻的屋外,阮奚昭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們家雞舍的位置給摸清楚,眼下正東一塊兒西一塊兒的給小雞們撒吃食,立志要給這些小雞在睡前每隻雞都發一頓飽飯吃。
不過她怎麼會知道要給這些雞撒什麼吃的?又是從哪裡翻出來了雞的飼料?
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不知道,事實證明她確實是不知道。
因為此時此刻她用來喂雞的食物根本不是專門給雞吃的那些,而是江逢生先前吃的那碗沒吃完的飯。
阮奚昭奢侈的把人吃的食物全撒給雞吃了,而江逢生還在屋子裡面忙的暈頭轉向的給她弄吃的,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食物已經被霍霍光了。
等江逢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連點兒證據都找不著了,只剩一個空碗安安靜靜的擺在原處。
江逢生懷疑的看看空碗,偏頭看看低頭乖巧吃飯的阮奚昭,再偏過頭來看看空的幹幹淨淨的碗。
江逢生完全想不明白,他那大半碗飯去哪了?眨眼的功夫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難道是阮奚昭太餓了,趁他沒注意把飯給吃完了?
可是這也不對呀,這家夥嫌棄他這飯菜簡陋,是一點兒都不想沾啊,更何況這還是他吃了一半的剩飯,她就更加不會碰了。
可是思來想去,這間屋子眼下除了他就只有她在了,不是她弄的,也不可能是旁人。
江逢生拿著空碗,面向自己小口小口吃著飯菜的阮奚昭:“我飯去哪裡了?你瞧見了嗎?”
阮奚昭猛然間仰頭,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兒,默默搖頭,“不知道,你那清湯寡水的東西我可吃不下。你難道以為我會偷吃你那個破玩意兒。想什麼呢,我就是餓死也不將就。”
她把話說的這樣斬釘截鐵的,江逢生確實是沒有懷疑她會偷吃的意思。只是,他敏銳的捕捉到她話裡的另外一層意思,“你吃不下,所以你沒吃,但是你把它弄到其他地方去了?”
阮奚昭心裡怪道,這個人還挺精明。只是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興胡說的。
阮奚昭咬死了不承認他也沒辦法逼問,“我可不知道,我哪裡會知道你的飯去哪裡了,你不要在這裡胡亂攀咬。”
阮奚昭否認的越著急越徹底,江逢生就越發的能斷定就是她做的。
江逢生去收小餐桌上的菜。
阮奚昭夾到一半的筷子忽然間落了空,“你幹什麼呀?人家還在吃飯呢。”
“你別吃了,”江逢生作勢要把東西全收起來。
阮奚昭可不是會求饒的人,當即筷子一扔,“不吃就不吃,誰還稀罕吃你家的那點兒肉啊。你自己就當傳家寶留著吧。一代傳一代,人走肉還在。黴長十層厚,毒死你全家。”
江逢生原本只是想嚇唬逗弄她一番,這會兒眼瞧著把人逗急眼了,連忙把東西放回桌上,撿了她扔在地上的髒筷子,又給她換了一雙幹淨的過來,“好了,是我的錯,你繼續吃吧。”
她脾氣這樣的大,他哪裡會對她有什麼辦法呢?
說不得碰不得,只能好言好語的讓著她。百般禮讓,萬般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