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兒是吃什麼大力丸長大的嗎?
阮奚昭:“是要過年了,又不是你要過生日了,跟我許什麼願?你許了我就得滿足你嗎?”
江繁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阮奚昭突然間就心軟了一瞬間,然後僅靠著那幾秒的心軟答應她了,不過同意的話一說出口阮奚昭就後悔了,奈何這個小孩兒已經行動迅速的拉著她跑起來了,哪裡像是要給她留反悔的餘地的樣子。
秋水河邊很多位置都已經擠滿了年輕人,江繁帶著她躥來躥去,也挑了一塊空地。
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下燃燒,綻放出一道絢麗的光芒,耀眼奪目,給往常平靜的夜色增添了不一樣的亮眼。
阮奚昭詭異的看著閉上眼睛開始許願的江繁,忍了好一會兒才憋住自己想要開口打斷她的心。
終於等到她睜眼了,阮奚昭心裡癢癢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你們這個秋水河的財神爺是什麼聖誕老人嗎?你閉上眼睛跟他許願,他明天就會滿足你?”
江繁不好意思的吐舌頭,“不是啊,我只是讓他保佑我們家明年莊稼豐收,我年年都跟他說的,說不定哪年他就滿足我了呢。”
阮奚昭驚呼,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廣撒網嗎?不過她還是認真的給了她另一個更好的建議,“我覺得你要不試著把這個願望跟你們家祖宗說說?讓他保佑你,比讓這個財神爺保佑你更靠譜一點。”
江繁覺得大小姐不愧是大城市裡的人,說的可真有道理。
於是她扭頭認真的跟江逢生說道,“哥,要不我們年後掃墳的時候給咱們太爺好好的磕個頭吧?”
江逢生淡淡道:“你哪年沒給他們磕過頭?”
江繁仔細思考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往年確實是磕頭了,但是我磕的時候沒說心願啊,那祖宗們不就不知道嗎?今天咱倆磕的時候跟太爺們好好的說道說道。指不定咱們家明年就發大財了呢。”
阮奚昭也在跟旁附和道,“對呀,你妹說的沒錯,你今天就好好的給你祖宗磕個頭吧。”
江逢生說:“咱們家窮,祖宗到了地底下也窮,保佑不了咱們的。”
江繁頓時猶如被潑了一瓢冷水,“啊?咱們家祖宗保佑不了咱們這些子孫後代呀。那看來我磕頭也起不了作用了?”
阮奚昭哈哈大笑起來,“要不你們兄妹倆給我磕一個吧!想要什麼心願?我滿足你們。”
江逢生眼疾手快的遏制住江繁蠢蠢欲動的心。
阮奚昭眼尖的瞧見了全過程,“你攔她幹嘛呀?要尊重個人意願。不過你既然不願意讓你妹磕頭,那你磕吧,你多磕兩個也是一樣的。磕兩個響頭,再喊聲祖宗,我就可以滿足你任何心願了。”
江逢生眼神柔和的看著她,對於她這樣挑釁的話語也沒生氣,情緒平穩的比無風時的秋水河面還要平靜,不泛起一絲漣漪。
河面上飄過一隻燃燒著蠟燭的小紙船,江繁好奇的一路追了過去。
江逢生不接招,阮奚昭自己一個人說話也怪沒有意思的。手裡掂量著一根燃燒殆盡的煙花棒,忽然間猛地拍向水面。
剎那間水花四濺。
天上皎皎明月高懸,阮奚昭以為江逢生今晚就要一直當個啞巴的時候,這個人終於大發慈悲,捨得開口說話了。
江逢生:“要過年了,你還不回家嗎?”
“回呀,我當然要回家,我不回家過年難道留在你們這個窮村子過年嗎?”她點燃了一整把煙花棒,在它們燃燒的最絢爛的時候,陡然間插入水中,美麗的風景瞬間消失殆盡。
阮奚昭將它們拿出來,甩幹淨水,又要去點燃它。
江逢生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阻止她這樣危險的行為,“別點了,危險。”
阮奚昭大聲喊了一句,“危不危險的要你管,我自己都不怕,你操那麼多閑心幹什麼?”
江逢生不鬆手也不說話,就那麼定定的瞧著她,眼神柔和沒有半分怒意,就像是在看一個跟他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
阮奚昭厭煩他這樣瞧著她,心頭冒出一股無名的怒火,將那把燃燒後又被濕透的煙花棒盡數砸在江逢生的身上。
江逢生不惱,重新給她取了一隻漂亮的煙花棒,點燃後塞到她手中。
阮奚昭惡劣的把煙花棒伸到他眼前,越靠越近,在距離他的眼珠子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的時候,阮奚昭頹然的發問,“江逢生,你怎麼不躲啊?我再靠近一點兒,你的眼睛可就要被燒掉了。”
阮奚昭覺得江逢生有的時候可能真的是被啞巴上身了,怎麼總是不愛說話。
阮奚昭心裡沒由來的覺得很煩悶,“江逢生,你很討厭我嗎?”
江逢生溫柔的搖頭。
煙花棒在兩人的中間燃燒,隔著絢麗的火光,她瞧不清楚他的神情。
阮奚昭:“過年的時候我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