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擁抱比親吻更動人。”
孟豎一向重視演員的思考,同意先按他們的想法試試。
喻氤應下,準備從頭對一遍動線,這一動才發現自己和聞勉的姿勢有多曖昧,聞勉攬著她的腰,手臂上的溫度透過單薄戲服熨燙著她的面板,而她似乎坐下時扶了他一下,此刻手還無知無覺地搭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被他輕輕環住。
她眼皮一跳,忙不疊起身。
聞勉面色不改地松開手,“抱歉。”
他態度誠懇,旁邊還有這麼多人,喻氤不好說什麼,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站到安全範圍外,“重頭對一遍吧。”也許是對人物太過瞭解的緣故,一天下來進展出奇的順利,除去切換角度的鏡頭,平均每場戲不會超過5條,硬生生把原計劃晚飯後拍的夜景提前了——棚拍嘛,自然也就沒有日夜之分的限制。
孟豎和陳生心情大好,晚飯時孟豎經過喻氤的休息室,還特地進來誇了句“有進步”,喻氤回了他一個笑容,多的沒說。
之後他倆商討,決定趁時間還早,把明天上午的戲挪到今晚拍,能趕多少進度就趕多少。
喻氤沒有什麼意見,加上她下一場還是這個造型,吃完飯就在休息室複習臺詞。
和擁有影象記憶的聞勉不同,她是那種背詞有些困難的演員,但是一旦記住了就很難忘記,這導致臺詞大幅改動時她就很容易串詞。
背了不到十分鐘,有人敲門,她以為是來提醒她開拍了的,應道:“馬上來。”
“喻氤。”
喻氤抬頭,從化妝鏡內看清站在門外的人,聞勉穿著婁澤的短袖,毛衣隨意地搭在肩背上,休息室的門框離他的頭頂不到半掌,畫面看起來有些侷促。
聞勉本人倒似毫無所覺,只是對她抬眉問道:“有空聊聊嗎?”
喻氤翻著臺詞本,不看他,“要是聊你和潮生就算了,既然拿了好處,自然沒資格怪給好處的人,我還沒有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聞勉眼眸微微閃爍,“那就不聊這個。”
“也沒空。”
“收工後呢?”
喻氤揚起應付媒體那副微笑:“收工後是我的個人時間,個人時間我不見工作夥伴,特別是像聞老師這樣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萬一耽誤了您什麼事,我怎麼好賠得起損失?”
聞勉盯著她看了許久,清俊的面容難辨喜怒,喻氤開始趕客:“我才疏學淺,不像聞老師什麼戲都信手拈來,如果沒有要緊的事,麻煩您體諒一下我,我還得背詞。”
她說完這些便不再開口,彷彿忘了門口還站著人,休息室一時只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音,只不過,和正常人肉眼看書的速度比起來,她手下的頻率似乎高了一些。
漫長的安靜後,門口的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低笑了兩聲,有些無奈的意味,又彷彿在感嘆她的進益,語調平和,沒有戳破她拙劣的謊言:“好,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再聊。”
走之前還紳士地替她關了門。
休息室再度恢複安靜,喻氤鬆了力靠進座椅,嘴角緩緩抿直。
過了一會兒,秋秋上來叫她,繞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納悶:“這臺詞很離譜?”
“沒有。”
“那你幹嘛臉色這麼陰沉?一副要吃了臺詞本的樣子。”
喻氤不理會她誇張的用詞,呆坐了一會兒,開口叫了她一聲。
“如果一個人無論被怎麼對待都不生氣,是為什麼?”
秋秋滿臉問號:“你為什麼要惹人生氣?”
隨後不假思索接道:“不生氣還是因為什麼?脾氣好,修養好,要麼就是不在意唄。”
喻氤表情一滯。
秋秋看出名道來:“你在說聞老師啊?你前幾天不還幫他說話來著?這會兒又搞起對立來了?”
也不知道她這話哪兒戳到喻氤了,只見她涼涼颳了自己一眼,帶著臺詞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