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霄一邊思索一邊說:“最早零幾年時就有人從北美引進中國了,不過沒有很大的反響,因為那時中國人的消費能力還不足以提供‘悅己’消費。後來美甲業爆發,也是因為消費力上升。不過像我說的,想把美甲市場做到更大,從依賴人力的服務業,轉型到背靠工業生産力的快時尚零售是關鍵。”
桌子對面的兩個女孩子:“……”
“我建議你有空考察一下,如果你真的想做美甲這行的話。要快,現在入局剛好。”
少薇立刻轉向尚清,激動道:“姐,你一定要聽他的,聽他的能賺錢!”
陳寧霄低笑了一聲:“消費領域我研究得不深,還是不要偏聽偏信,可以再開啟下資訊渠道。”
賺錢,賺的就是資訊差。正如他剛剛所謂的穿戴甲,全國美甲業從業人員何止千萬,但誰先捕捉到、並有能力找到工廠、鋪貨、開啟銷路,誰就能一馬當先。
有正事能聊,兩個女孩子都很關注,並且馬上開始暢想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三四點。
“如果還想做茶飲,我倒是認識一些主攻這方面的投資人。”陳寧霄提供兩套方案。
“關鍵是産品能打吧?”少薇問。
陳寧霄莞爾,“這是不出錯的理由。”
只一頓飯,尚清就把他看到了極遠、極遠。
他不屬於他們這個世界,眼界、能力、野心、格調……他離小貓都太遠了。
但他如此耀眼,輕描淡寫,舉重若輕,姿態是順風順水的一切滋養出來的,喜歡這樣的人,註定會很辛苦。
難怪高中時的少薇總掛在嘴邊的是,他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尚清此時懂了,非她妄自菲薄,而是天塹難越,望一望對面都懷疑那景色是海市蜃樓,不是自己人生裡會出現的實景。
“那下週你有空,我請你喝阿德家的奶茶吧。”少薇送陳寧霄走時,這樣說。
“來得這麼勤,會不會不夠‘朋友’?”陳寧霄垂眸,似乎不死心,想從她眼底得到另一番答案。
少薇由他看,眸光澄淨:“不會啊。”
接著她退了一步:“我還有照片要處理。你下週記得來。”
尚清在陽臺上看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檔可近可遠,進退自如。等到上樓,忙了一陣子,尚清將她的發呆看得一清二楚。
到了週末時梁閱來了,三人吃飯又是一番不同景象。
梁閱眼裡有活兒,吃過了飯,進廚房負責洗碗。尚清在一旁打下手,突兀地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什麼?”
“你喜歡小貓,從高中就開始吧。”尚清面無表情地說,手腳麻利幫他幹著活,“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
偏偏他喜歡的這個,是真瞎——或者說眼睛粘在了別的背影上。
梁閱沒有領情,淡然道:“不用操心我的事。”
“上週陳寧霄過來了。”尚清神情自若地把碗放到瀝水架上,“他喜歡她,你應該也看得出來?”
“他已經放棄了。”梁閱語氣轉冷。
“是嗎?他那種人,死灰也會複燃的,只要小貓還是單身。”尚清背過身,靠著流理臺,“你給我一句準話,你想不想跟她在一起。”
梁閱用抹布擦幹淨手,沒有粉飾自己的心:“我是喜歡她,但……”
真的有資格嗎?自私的陰錯陽差的待罪之人。
“沒有什麼但。”尚清從廚房離開,斬釘截鐵,頓了一頓,“我知道了。”
看他如此吃暗戀的苦,她於心不忍。三個人,總要有兩個人快樂。而他們快樂,她就快樂。
“小貓不是對你無動於衷。”尚清丟下這樣輕輕的一句,留梁閱在原地身體震顫,反複吞嚥。
隔了一週出差回來,陳寧霄如約來阿德的奶茶店,來品嘗這家據說在街坊鄰居中交口稱贊的正宗臺灣珍奶,以及他研發的新品。
親耳聽到阿德對尚清只是家人之情,少薇出了一口氣,打趣道:“哎我真是不懂。那天看你要沖出來保護尚清姐的架勢,還以為你們是情侶呢。”
他們聊的話題很日常,和陳寧霄平時聊的聽的不一樣。他心不在焉,想的是茶飲值不值得投。
“我懂,”阿德一副過來人,“梁閱對你也一樣,我也以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愛瑪說沒有。”
今天是工作日,梁閱不在。
少薇臉薄紅,咬著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