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我們薇薇不喜歡這麼兇的……
到家時才十一點, 陽光剛開始越過自建樓,呈銳角片狀地插進這條弄堂。
尚清剛巧洗了內衣物去晾。她的內衣物總是很性感清涼, 顏色亮麗奪目,掛在晾衣繩上,像一面昭示著不知哪方面勝利的旗幟,往往受到自樓底下經過的村民啐罵,“晦氣!”
當然了,對於白天的他們來說,女人的貼身衣物都有毒,避□□如避蛇蠍,絲毫想不起自己昨夜還為之求而不得。
晾完回來, 端著藍色塑膠洗臉盆的尚清跟少薇迎面相遇。
她今天穿得異常嚴實,少薇注意到她口角生瘡, 爛了一塊,關心道:“上火了麼?”
為此,她中午炒了兩盤清火的蔬菜,叫上尚清一塊兒吃。
清火的菜一般都帶有苦味,但少薇連苦瓜都是甜的。尚清把筷子一放, 兩手環胸:“樂不思蜀了啊妹妹。”
本意是調侃一句,看到少薇轉得慢慢的眼珠子才覺得不對勁。
“喂。”揮手在她眼前:“怎麼了?”
少薇嘴裡抿著筷子:“痛。”
“痛?哪裡痛?”尚清莫名其妙。
少薇眼神遲鈍:“身上。”
尚清伸手在她額頭一摸:“好嘛, 發燒了還炒菜!”
她扶少薇去床上, 一瘸一拐,把自己折騰個齜牙咧嘴。
昨晚上叫住梁閱後,讓他陪自己去巷子口吃燒烤。運氣多不好呀, 正巧碰到混混找茬,梁閱還是高中生,打架得留檔案跟隨終身吧?尚清也是聽別人說的, 遂拉起他就跑了。
也是怪自己,非要穿什麼夾腳拖出門,跑進巷子就崴了腳,梁閱要揹她,她卻一把把他推遠了:“那幾個黃毛的老大我認識,你要是被摁在這兒可是會斷手的哦。”
腳步聲迫近,梁閱倒退著小跑兩步,一轉身,真的跑進了深巷中。
尚清腳踝痛得鑽心,看他消失很快的背影,反而笑了一聲。那幾個人不好糊弄,看她化了妝樣子也是有點風情,扯了她頭發要跟她搞。
“我真不是賣的。”尚清扯嘴皮訕笑。
與其說是被扶到床上不如說是摔上去的,尚清呼哧帶喘的模樣比少薇還發燒。
陶巾摸索著給少薇倒熱水,尚清則又從自己那板香港來的感冒藥力扣了一粒出來,逼她嚥下:“你自求多福吧,”一扭頭,“外婆!熱水我來倒!你別添倒忙!”
少薇燒得洶湧且反複,一會兒大汗淋漓,一會兒裹著棉被發抖,尚清給她弄涼毛巾物理降溫,口中唸叨:“三伏天發燒,真活受罪。”
她動作粗重,少薇閉著眼睛,恍惚中喊:“媽媽……我頭疼。”
尚清一愣,磨了磨牙齒,低聲罵道:“要命了,我才二十一!”
雖如此,她還是去巷口小賣部給她買了一根牛乳雪糕,大概吃了能好受點——這也是她小時候被母親對待的記憶了。
她去巷口買雪糕時,少薇接了一通電話,是宋識因的。
這麼虛弱恍惚,少不了被聽出名堂。半小時後,司機就到了回回停的那地方。少薇走過去,六七百米的路走得汗水漣漣,上了車,手腳縮成一團,上下兩排牙齒打架。
“宋先生。”
宋識因臉色莫測:“病成這樣也不肯我到你樓下接你?”
少薇咬緊牙關:“路況複雜,我不知道怎麼跟你指路。”
尚清回來不見人,立刻打電話,少薇不知怎麼解釋,只好說:“我沒事,晚點回來。”
宋識因將她帶回了家。這公寓少薇此前已來過數次了,夠大,她沒參觀全部的房間。這次也依然是在客廳坐著,醫生很快抵達,問診一通,給她紮針掛吊瓶。
宋識因沏了茶候在一旁,等醫生走了,問:“昨晚上幹了什麼,燒得這麼厲害?”
“跟幾個朋友在白沙湖露營,沒帶被子。”
宋識因微微一笑:“以前似乎很少聽你提起朋友。是上次醫院見的那個梁同學?”
“不是,是其他朋友。”少薇審慎地沒說曲天歌和喬勻星名字,怕他們在酒吧遇見。
“跟他們很經常往來?不要隨便交社會上的朋友,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