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曲天歌眨眨眼,“這裡哪有靠譜的呀,十個加起來都湊不出一個,真要介紹,還不得你給找一個靠譜的。”
少薇一愣,心髒不由自主地緊縮了一下,聽到陳寧霄的輕笑聲。
“行啊,需要的話。”
他什麼稱呼也沒用,徑直問:“怎麼樣,你需要嗎?”
一時間所有目光又都沖少薇筆直而來,她不得不掀起眼睫來應對了,但第一秒就掉進了陳寧霄意味深長的注視中。
日暮熱風吹動柳枝,令旖旎的黃昏光也彷彿在晃動,讓她光是站著就有了暈眩的感覺。
“……”少薇看著他的雙眼,靜靜深深地與他對視,動了動唇。
“我不需要。”
整圈人都頗覺掃興,起了個倒哄。坐莊那男生擎等著一家通吃呢,見熱鬧完了,唰唰唰極快地發完了最後一圈牌。喬勻星將牌一撚,臉色一垮,紙牌一撂,罵道:“我去。”
旁邊看熱鬧的已經提前笑了起來:“可以去熱身了哥們兒!”
一亮牌,喬勻星果然是牌面最小的那個。他起身,兩手合十拜佛呢:“各位姐姐行行好,誰配合我做二十個俯臥撐。”
曲天歌笑著警告他:“別看我啊。”
喬勻星“嘖”一聲,目光逮誰誰躲,沒辦法了,最後只好轉向少薇:“妹妹,我知道你最好了。”
少薇以為是要她做,為難地說:“我、我可能做不標準……”
“別別別,你躺著就行。”喬勻星一指防潮墊:“就那裡行吧?”
等旁人解釋完,少薇的臉也紅透了,語塞道:“我不行的。”
“你放心!”男生裡最混不吝的那個——少薇記得他名字叫陳佳威,嚷道:“做完肯定讓你喬勻星哥哥負責!終身負責!”
少薇難堪得臉色滴血。
她站著沉默,用短暫得以秒計的沉默來對抗這漫長的時刻。
「可以再厲害一點。」
是哪裡的一道聲音,曾在某個新月的寂靜夜裡對她說。
她猛地抬頭,看向陳寧霄。
只要是置身於這樣的場合,他永遠是一副心不在焉置身事外的模樣,對一切事物都淡淡的。但不知為何,她這一眼卻恰好被陳寧霄接住了,分秒不差。
不知是不是少薇的錯覺,她好像甚至看到了陳寧霄沖她點了下頭。
“你們玩牌——”
馬上就要被一群新朋友、一群有錢男孩趕鴨子上架的人,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要用我和其他女孩子做賭注啊。”
她麵皮緊繃滾燙,但微笑著說。
雖然聲音輕,但無疑每個人都聽到了,這突如其來的寂靜就是鐵證。
半天。
陳佳威挑著眉:“喲,這麼玩不起?這不是在拜託你嗎?”
少薇知道自己身體裡每個羞於拒絕人的細胞都在打擺,但還是堅持站得筆直。
還想說什麼,但這一次,有人沒給她機會——
陳寧霄兩手抄在褲兜裡,一股四兩撥千斤的淡然:“夠了。”
兩個字。
沒人問他什麼東西夠了,又關他什麼事。
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吃驚和欲言又止,陳佳威的臉色比天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