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婷在回去的路上率先問道:“那男子睡在榻上,田若媛和她女兒只能縮在角落,連個地鋪都沒有?”
林羽燕臉色委實算不上好看,她來之前就怕田若媛過得真不如意,現在田若媛的情況比她想得還糟糕,沉下聲道:“這幾日她們定會讓田若媛做些家事,到時我們找個機會與她講清楚,問清她的想法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唐書婷頷首贊同,她認為田若媛聽到後定會迫不及待想要逃離此種生活。
林羽燕卻不似那麼樂觀,她擔憂的瞥了一眼屋內。她們于田若媛只是外人,她擔心田若媛信不過她們。
但總得試試,秀兒掛念著田若媛。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唐書婷已經在樹上蹲著了。林羽燕和康大娘打完招呼後,也飛身上樹。她雖然身子大不如前,但基本的輕功還是沒丟。
梁依柔和上官昭則是留在村中,梁依柔去和大娘們聊聊天,上官昭則是上山看看從山中離開這小道好不好走。
男子三三兩兩去下田後,田若媛在院子中開始洗衣服,昨日那個小女孩跑前跑後給她打下手。
唐書婷和林羽燕兩看到田若媛兩個人都坐直了身體,昨日屋子黑看不清,現下天光大亮,她們能清晰看到田若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林羽燕臉色現在難看的都有些青了,低聲怒道:“他不僅酗酒!還打娘子!”
巧了,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晃晃悠悠走出來,一出來就一屁股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飯呢!想餓死你夫君不成?”
那小女孩心裡咒罵著這男人,臉上半點也不顯,又蹭蹭跑去灶房,端了兩個餅一碗粥出來,沖著男子甜甜的笑,語氣親暱:“爹,吃飯。”
可那小女孩眼底的恐懼已經表露一切。
男子就著粥吃了兩口餅,看到田若媛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吃了兩口餅後將那個餅直接扔到田若媛身邊:“一天天垮著個臉給誰看!晦氣!”
田若媛渾身顫慄了一下,扯著微笑對那男子道:“夫君誤會了。”
那男子看著田若媛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嫌惡極了。
唐書婷看著那男子晃晃悠悠想要走向田若媛找茬的模樣,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從荷包裡掏出兩粒小石子直擊那男子那兩條腿膝蓋處。
那男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喚個不停。
小女孩在他靠近娘親的時候心吊到了嗓子眼,見他摔了後鬆了口氣,沒讓他再開口,直接跑過來將他扶回了屋中。
雖然那男人在屋裡叫喚個不停,但小女孩和田若媛在外面顯然都輕鬆了不少。
唐書婷心情也難免有一分沉重,與她道:“等天黑了,我去鎮上,明早帶些金瘡藥回來。”
她往日會帶一些藥物,但今日還真忘了帶。依柔急著找她,也沒帶什麼藥物。
林羽燕低聲與她道謝,一直看著下面:“多謝書婷,麻煩你了。”
唐書婷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說什麼呢。你我的關系,無需說謝。再說,你可是向第一商下單了。”
唐書婷下手重,那男子在屋內躺了一天,算是相安無事過去了。
兩人回到屋中將今日看到之事告訴了另外兩人,另外兩人聽到也氣憤不已。
平複了好一會心情,梁依柔與她們說著今天在大娘們那聽到的事情:“和怡的三兒子名和昱,和怡的丈夫早早死在了戰場上。他是和怡的么兒,頗受家中寵愛。她兩位兒子都隨家中種田,聽村莊裡說,是兩位老實人。和怡還有一女,名和月仙。在私塾讀書,她那女兒還不錯,明理懂事,想去楚國謀個官位。”
其餘人也想起昨日夜裡和怡說的那些話,很是欣賞和月仙這位女子。
梁依柔又接著說道和昱,臉上還有一絲嫌惡:“只是和怡這三兒子,以前在村子裡還算聰明,後來走了歪路,酗酒、鬥毆、賭博樣樣不落。只是他每賭一次,都會被他妹妹往死裡打一次,故而表面看不出來他愛賭。他妹妹也不是不想打斷她哥的雙腿,但是和怡疼愛么兒,一直攔著。只是賭徒,總會偷著找機會去賭。”
最後她補充道:“田若媛與和昱的女兒名和小菲。”
又過了好幾日,田若媛臉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
和怡仔細端詳了她,確定旁人看不出來,才告知田若媛:“你孃家來人了,你堂姐過來看你,還說要帶你去看大夫,你這幾日好好收拾一下,準備去見你堂姐。”
和小菲緊緊貼著田若媛的小腿,她聽小姐妹說過,娘有了弟弟後,便不會那麼在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