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明景浩養好傷回到武科,看到唐書婷氣勢洶洶走過去。
“撲通。”
明景浩只感到屁股上傳來一股大力,接著被人踹倒在地。先是一個唐書婷,現在又來一個?
他橫眉怒目向後看去:“誰?!不要命了敢踹本世子!”
梁依柔冷笑著道:“我。”她來武科細究下來還有這小子一份“功勞”。
她從未練過武,來武科的大部分已經練過一兩年武,強度跟著多數人走。這個訓練強度對他們還好,對她來說已經算高強度了,平日訓練對她來說已經夠累。
唐書婷下課後還會加練,她自然也要留下來與唐書婷一起練。若是平日訓練強度是渾身痠痛,唐書婷的則是撕心裂肺一般痛——不是人練的。
她下課後還要和唐書婷回家,聽唐康講一個時辰的算學才回到家中。
剛知道唐康願意給她一個機會時,她直接拋下家裡教的規矩,喜得一蹦三尺高。現在當真學起來卻苦不堪言,每日都要咬牙堅持著。
這小子還養好傷就來挑釁唐書婷,她憋著的氣正愁沒地方撒。
明景浩看到不該出現在這的表姐,只覺頭有些暈,對著跟班道:“扶我一下。”
父親最寵愛的,不是他,也不是那些庶子庶女,反而是這位表姐。
他自然也招惹過這位表姐,只是表姐哭著去找父親,父親每次都將他打得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久而久之,他也學乖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故而,他和表姐也能維持住和平。
他嚥了咽口水,問道:“表姐,我、你,你怎麼在這?”
梁依柔也想起兩人之間的齷齪,想起第一天書院中他的話語廣為流傳,想起那些轉科的女弟子們。
她受母親舅舅之託,去給那些受到牽連的女弟子賠禮。那些女弟子推拒說不怪旁人,是她們時運不濟。她們臉色蒼白眼底蘊著委屈,卻礙於侯府的權勢無法責怪。
梁依柔瞧他不順眼至極,直接揪著他的衣領往文科走去:“書婷,幫我與夫子請個假。”又對那些跟班道:“你們幫世子和夫子請個假。”
唐書婷聽到梁依柔說過的賠禮之事,沉默良久。後來梁依柔說,到時明景浩來她領著人去賠禮道歉。
她有些遺憾,她本來以為還能揍這個家夥一趟。但梁依柔出面,她自然要給點面子,只是應下:“好。”
明景浩不敢反抗:“表姐!表姐!你帶我去哪。”
梁依柔橫了他一眼:“自然是去賠禮,你自己說過的缺德話你不清楚?”
明景浩在養病期間自然聽母親說過武科其餘女弟子轉科之事,當時父親知道後臉色難看的他差點以為父親想打死他。若不是母親極力攔著,他恐怕不止一個星期下不了床。
被人牽連打了一頓,他也有些怨氣,拉扯著停了下來,道:“表姐,你講講道理。不止我,別人都這麼想。她們連這點非議都扛不住,說明學武就不適合她們,及時止損也挺好的。”
梁依柔本來想聽聽他想說些什麼,萬一知錯了呢?聽到這番話,毫不猶豫扇了他一巴掌:“我還沒告訴舅舅她們沒接受賠禮一件事,若是你再說這些混賬話,別怪表姐不留情面。”
明景浩敢怒不敢言,僵持在這。
梁依柔看他這幅覺得自己沒錯還怪委屈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壓著性子與他道:“心裡想,與直接說出來,能一樣嗎?旁人說,和你說能一樣嗎?”
明景浩剛想有什麼區別,梁依柔直接打斷了他戳著他的胸口:“你是明侯之子,板上釘釘的世子。你的母親是世家大女,你的父親是朝中武將。你的姨母是皇後,姨夫是皇帝。”
明景浩聽到這還有些自豪。
“旁人說,那些父母自然不用在意。但你說,她們會想這是不是世家對女子的態度,是不是皇後娘娘對女子的態度,是不是陛下對女子的態度。為人父母的,能不顧忌嗎?!”
明景浩聽到這,也不由沉默,被戳得倒在地上,他囁喏了兩句,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下人這麼說,他一起玩的那些朋友這麼說,表兄弟們那麼說。所有人都這麼說,他也沒有去思考過有什麼不對。
梁依柔還是沒有消氣,又道:“你往日受傷,即使你做的不對,外祖父外祖母也會給你送些東西。你以為此次,外祖父外祖母、姨母姨夫沒有動靜是為何?”
“他們若是送你,那擺明瞭支援你對女子的態度!”
她看著沒有再講話的表弟,只道:“表弟,你真是被你那些狐朋狗友們帶壞了,被舅母、外祖父、外祖母慣壞了。此次賠禮於那些女孩也是於事無補,只能聊表安慰。此次過後,我會將前因後果告知舅舅,讓他好好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