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越收越緊,整張臉都埋在時漾懷裡,聲音也是悶的,“對不起,都怪我。”
兩個人抱了許久,久t到連孔章什麼時候開門走了都不知道,屋子裡又只剩下他們兩個,江鳴拉著時漾坐在病床邊,耐心地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淚痕,指尖劃過她紅腫的眼眶,又說了句對不起。
時漾還驚魂未定,又問了好幾個和他們兩個有關的問題,確定他確實沒有失憶之後就開始數落他,
“平常開玩笑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有多擔心多害怕,孔教練也很害怕,怕你真的出事了沒辦法和你爸媽解釋,你倒好,剛醒就玩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遊戲。”
“嚇壞了?”
“你廢話啊,如果是我這樣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不醒,你……”
時漾話沒說完,江鳴的手指就壓在她唇上,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不說這個,不吉利。”
她的臉有些發燙,垂下眼推開他的手,“不說了。”
“換個話題。”江鳴說。
“你剛剛說誰人還不錯?”
“……”該聽見的不聽見,不該聽見的倒聽得清楚,“沒有誰,我說你人那麼好,錯過了就可惜了。”
“我怎麼聽著是顧澈。”
“……你聽錯了。”時漾想跑,“我去給你倒杯水。”
當時是為了刺激江鳴才說的,但是他真的興師問罪起來,氣氛還是有些可怕。
江鳴攥住她的手腕,沒讓她走,“我還聽見你說,他和你一起在展覽上幫忙,他對你獻殷勤。”
這是她講顧澈那一段的開頭幾句,所以他從那時候就醒了但是故意聽完的?
“你到底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什麼都聽見了?”
他笑起來,“一直都聽得見,還聽見有一個人在我床邊趴著哭了一晚上,吵的我都沒辦法好好睡覺。”
時漾羞得又捶了他胸口一下,他立刻捂著胸口咳嗽起來,越咳越兇,整張臉漲的通紅。
“你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立刻湊上去幫他拍背,關心他的情況,但她挽在耳後的發絲垂落的那一刻,江鳴的咳嗽立即止住了,他飛快吻了上來,大掌託著她的後頸。
時漾意識過來自己又被耍了,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江鳴吃痛,嘶了一聲,卻仍然沒有放開,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些。
鐵鏽味在兩人唇舌間蔓延開,時漾起初還在抵抗,但漸漸地也安靜下來,失而複得的喜悅在心裡蔓延開,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唇上,又被吻去。
從她踏上淩晨的飛機,到落地陌生的國家城市,到看見病床上了無聲息瘦脫了相的江鳴,再到今晨聽完醫生的話,她表面很冷靜,實際上心裡早就一團亂麻,害怕,擔憂,幾乎接近崩潰的邊緣。
回哈爾濱前最後一次和沈秋餘聚餐的時候,她還在無所謂地說,她是一個很清醒的人,沒有把一段戀愛看得很重要,如果有一天和江鳴走到要分手的那一步,她心裡也不會有什麼波瀾,只會瀟灑地抽身離開。
但此刻她才明白兩個人的羈絆已經不能輕易解開了,她很在乎江鳴。
只又過了兩天,江鳴後續的檢查結果出來,他就可以出院了。
他錯過了在這裡的最後一場決賽,官方發了有關他缺席決賽的情況說明。
他們費盡心思瞞到現在,江家夫妻的電話還是打過來,江鳴跟他們說了幾次身體沒問題他們還不信,差點買了機票飛來,還是時漾也再三保證江鳴的身體一切都好,他們才稍微冷靜一些。
老時和楊慧也打了電話來關心情況,時漾如實交代了自己在國外的事情,告訴他們江鳴一切都好。
老時數落了她幾句,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問她錢還夠不夠花,讓她細心一點照顧好江鳴,有什麼事情就聯系家裡。
其他打來電話的人也有,可以說自從官方通告發出後,兩個人的電話都沒停下來過,莫青海,潘珺,沈秋餘,就連顧澈都打了電話過來。
時漾坐在江鳴身邊,螢幕上跳動的來電顯示落在他眼裡,時漾心虛地看他一眼,本來想結束通話,江鳴卻說,“接吧,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