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時漾猛的捂住聽筒,按滅了手機,起身告辭,“我真的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
時漾身體比腦子快,抬腿就往門口走,手剛搭上門把手,就被江鳴拉回去,她的大衣還沒來得及穿,掛在臂彎,整個人被抵在門上,一隻手墊在她的背和門板中間,壓著她向面前的人靠近。
“我已經聽到了,時漾。”
“真的不行,江鳴,你別這樣。”
“什麼不行?我聽不明白。”他靠近兩步,把本來就不寬裕的空間壓縮的更為逼仄,“時漾,你在想什麼?”
他的臉上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看上去很正常,反觀她,滿臉漲紅,好像是她的思想齷齪,誤會了他。
“說話,時漾,你想的是什麼?”
他彎腰湊近,似乎一定要從她口中問到一個答案,時漾氣不過,張開嘴直接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江鳴吃痛,抬手去摸自己的下巴,時漾趁機從他和門之間鑽出來,抱著手臂站在一邊。
“嘶……”
她那一下全憑本能,沒有控制力度的意識,江鳴疼得齜牙咧嘴,捂著下巴回頭看她,“兔子急了果然會咬人。”
“……”看來還是咬的輕,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江鳴捏了捏她的臉,“好了,別這個表情了,我送你回去,這麼晚了怎麼能讓你自己走呢。”
時漾的神色緩和些,又要往外走,江鳴先接過她手上的大衣給她穿好,仔仔細細地扣了釦子,又給她圍了自己的圍巾,才牽起她的手出門。
晚上十點鐘,杭州的街頭已經陷入沉寂,路上沒有行人,只偶爾有路過的車輛也都開得很快,著急回家。
他們在樓下等車,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時漾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低垂的睫毛在她臉頰上投下陰影,她的身體微微縮著,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
江鳴看著她的側臉,默默攥緊她的手,等她察覺到抬眼看過來的時候,他才開口,“時漾,你可以拒絕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尊重你的意見,你不用為此覺得不自在。”
被他看穿,時漾咬了下唇,回握住他的手,“對不起,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從小到大,國人能接觸到的性教育少的可憐,隱秘和羞恥是代名詞。
大家都說男孩的性啟蒙來自某些影片,而女生,來自於小說。時漾不是完全沒接觸過,但要將那些隱晦的文字用她貧瘠的想象轉化成畫面,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她其實認同沈秋餘說的自己開心最重要,但面對未知的事情,還是難免退縮。
更何況這是在杭州,她就算今晚不回家,明天也該回去,到時候她肯定瞞不過去的。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本來就應該是我們商量著慢慢來的事情。”
車來了,江鳴拉開車門又細心地去提她大衣的衣擺,坐在車上,兩個人彼此無話。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半天,心血來潮地和他們搭話,
“你們兩個才談戀愛沒多久吧?”
時漾愕然,看了一眼江鳴。
江鳴倒是很自然地接上了話,“您怎麼看出來的?”
“經驗嘛,我開了這麼久的車,見了這麼多人,一般來說只有剛談戀愛不久的小情侶上車不說話,因為兩個人這時候還在磨合,會覺得外人在場很尷尬,談的時間久的就不會這麼靦腆了,上車一起看手機,說話,把我們司機當不存在。”
“……”時漾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這也跟個人的性格有關系。
“那您這有經驗就是看人準,我這喜歡她好久了,才剛追上呢。”江鳴張嘴就跑火車。
司機跑了一天的車,晚上巴不得有人跟他說說話,“你聽著不像本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