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杭州,打了一個車牌是黑a的網約車。”
要知道在杭州是有外地車牌限行政策的,先不說外地車能不能來跑網約車,現在拿油車跑網約車,車費都不夠油錢的,時漾這次真的是撒了一個十分拙劣的謊。
他大概是太生氣了,這句話沒有壓住音量,正打算從衛生間出來的時漾腳步一頓,撓了撓鼻尖。
完了。
時漾湊到門上聽了半天,沒聽見楊慧是怎麼回答的,後面也沒再聽見老時說其他話,戰戰兢兢地開啟門走出去,他們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
楊慧笑著沖著她招招手,“快過來呀寶貝,怎麼那麼久。”
老時沒說話,連眼也沒抬。
時漾故作鎮定地走過去挨著楊慧坐下。
她之前都是坐在老時右手邊,和楊慧面對面的,今天她實在是不敢再坐在老時身邊了。
餐桌上本該歡樂的氣氛莫名詭異,只剩下楊慧一個人樂樂呵呵地不停給時漾夾菜,一向話多的老時皺著一張臉,悶頭扒飯。
“小羊在那邊還習慣嗎?我看你都瘦了。”
楊慧給時漾勺了一碗魚羹擱在她右手邊。
“啊?有嗎?”時漾摸了摸自己的臉,“莫老師平時喜歡做飯,做的還很好吃,我一天三頓都在他那兒吃,好像還胖了呢。”
“是嗎?莫老師平常都做什麼菜啊?”
莫老師會的菜樣很多,還經常上網學新花樣,要仔細數數得說很久,但還不等時漾掰著指頭數,老時就冷哼一聲,
“……”
時漾愣了下,看向時正清,她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控,又一時控制不了。
“小羊接著說,別理你爸,他更年期。”
時漾的思路都被打斷,只隨意數了幾個菜就想不起來了,
“實在是太多了,我都記不住了。”
老時又哼,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莫老師那兒吃飯。”
楊慧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瞪他,他不情不願的把腿挪遠了些,閉了嘴。
時漾強撐著笑了下,繼續懷著忐忑的心情跟楊慧聊著在哈爾濱的生活日常,楊慧學的是美術,這些年培養時漾,對雕塑也有些瞭解,她們很快就聊到了冰雕還有雕塑技巧。
老時本來就不想說話,這會兒更是插不上話,吃了一會兒,起身從儲藏室拿了一瓶酒出來,自己倒自己喝,旁若無人。
楊慧的臉上滿是嫌棄,把他的酒杯按住,“小羊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本來高高興興的,你拉個臉給誰看呢,能吃吃不能吃往一邊去”
老時張了張嘴,視線落在時漾身上,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問,只是把杯子搶過來一飲而盡,起身離席。
楊慧給時漾夾菜,安慰她,“別管他,快吃飯。”
時漾覺得滿桌子她一向喜歡吃的菜都寡淡無味起來,這頓飯好像變成了她最後的晚餐。
按老時的性格,也忍不了多久,很快就會來問她,但是她完全還沒想好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