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鱗片，工作人員操刀開膛，一股腦將魚肚子裡的內髒掏出來丟掉，隨手剪掉魚鰓後就把魚在水盆裡過了遍水，直接扯袋子打包，魚被裝進去的時候還擺了兩下尾巴。
“這還是帶處理的。”
江鳴淡淡道，又指了指旁邊，有個大娘拎著一個灌了水的黑袋子裝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就走了。
“……活的帶回去怎麼吃啊，你們東北人都會殺魚嗎？”
江鳴不會，但他回憶了下，李女士和老江都會，而且還是兩種風格的手法，一個狂放一個細膩。
一想到要拎一條在廚房裡還能蹦起來的魚回去，時漾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拉著江鳴就走，“不吃了不吃了，去買菜吧。”
已經買了肉，江鳴心裡對選單有了大概的規劃，挑選配菜的過程快了很多，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戰鬥。
他們出去的時候，時漾還是在零食區猶豫了下，最後挑了一提雪碧丟進購物車。
結完帳從超市出門，時漾愣了下，隨後仰頭往天上看，“江鳴，是不是下雪了？”
江鳴手上提著滿滿當當的兩袋東西，脖子上還掛著時漾的小包，沒辦法抬手，只能抬頭感受了下，“應該是下雪了”
時漾抬起手，祈禱著雪花落進自己手心，她戴了手套，雪花落到手上並不會很快融化，反而停留下來。
看見一片晶瑩停留在自己指尖時，她激動地想要跳起來，把手捧到江鳴面前，“江鳴你看！雪花！”
“嗯，看到了。”江鳴笑起來。
兩句話功夫，已經有更多更大片的雪花落在時漾手心，她的笑容也更明媚了。
其實這應該算是今年的初雪，之前的幾場要麼是雨夾雪，要麼就是很小，落下來幾乎不留痕跡。
“快走吧，回家再看，一會兒路上要結冰了。”
時漾跟著他往前走，一路上都沒有放下手，越看越新奇，最後扯了扯江鳴的袖子，“要不咱們走著回去吧？”
這個超市離家也就兩條街的距離，走路十幾分鐘就能到，大不了就是他明天出門訓練早幾分鐘出門過來開車的事兒。
江鳴想了下，答應，“好。”
他們轉向，順著人行道往家的方向走，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落，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路燈照出雪花的軌跡，路上漸漸泛起了銀白，時漾蹦蹦跳跳地哼著歌，已經比江鳴領先好幾步了。
“小心點，地上滑。”
江鳴出聲，時漾好像才想起來自己身後還有個提著東西的人，跑過來要幫他分擔，
“給我一袋吧，我幫你提。”
“我自己就行。”江鳴躲了下，繼續往前走著。
時漾攔住他，伸手去拿自己的包，“那把我的包給我也行，也算我幫你分擔了。”
他還想拒絕，但見她一臉不給就別想走的樣子，還是彎腰低下頭，任由時漾取走了掛在脖子上的包。
她將包背好，還是要去拿江鳴手上的購物袋，“給我一個輕的可以吧，畢竟是我提出來要走著回去的。”
拗不過她，但江鳴也沒打算讓她拎太多，只把裝著排骨和雞翅的那個袋子遞給她。
時漾這次沒有快走，只跟在江鳴右邊和他一起。
江鳴步子大，起初她還跟的有些吃力，但漸漸的，她發現他放慢了腳步。
地上，兩條影子被路燈的光線拉的很長，並著肩，連邁步的頻率都很一致，他們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腳印，又很快被新的雪覆蓋，雪花靜靜飄落，落在他們的肩上和發間。
時漾將手上的袋子從左手換到右手，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些，擺臂間衣服輕輕擦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熱鬧的街道此時似乎忽然寂靜無聲，江鳴甚至覺得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害怕被時漾聽見，不動聲色地往左邊移了些，卻忽然感覺自己的尾指被輕輕勾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