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也沒有預想過會有她這樣的人出現。
被硬硬的東西砸到腦袋,時漾回神,下意識抬手去接,手心裡攥住了一塊喜糖。
千紙鶴糖,粉色包裝的那個。
求婚結束,眾人陸陸續續散了,時漾繼續往地鐵站裡走,路上,她將那塊糖剝開吃掉,用亮晶晶的糖紙折了一隻千紙鶴揣進口袋。
晚間的地鐵很擁擠,除了下班通勤的本地人,還有玩了一天準備回酒店的遊客,時漾幾乎是被推著上了車,莫名就被擠到靠著裡側門的角落。
面前男人背上鼓鼓囊囊的揹包不停地擠壓她,幾次蹭到她的臉,她側頭,努力讓自己的脊背整個貼在裡側的門上,依然無法避免。
她來哈爾濱已經快有半個月,坐地鐵的次數不多,她上次坐地鐵還是和江鳴一起去滑雪場。
那天車上的人好像也很多,但當時江鳴站在她面前,擋掉了大多數人的擁擠,撐出一個角落讓她可以輕松站穩。
車輛到站停車,揹包的男人下車,她的面前變成了一個苗條的女孩子,位置鬆快了不少,她嘆了口氣,
怎麼莫名又想到江鳴了,在杭州又不是沒有坐過這麼擠的地鐵。
哪裡的晚高峰都是這樣的,只是她這個身高在北方很難擠到好位置而已。
從莫老師家的老小區到她住的酒店要坐一個小時左右的地鐵,密閉的車廂內人群密集,時漾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開始不暢起來,根本沒有其他心思再思考關於江鳴的問題。
七點多回到酒店,她才看見自己白色羽絨服上蹭到的髒汙。
“難怪總覺得地鐵上那股油味兒在我身上陰魂不散!”
時漾抱怨了一句,收拾了一下衣服送去酒店的洗衣房,等料理好一切,就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
她算不上習慣早睡,還曾經整夜整夜泡在教室裡完成作品,但是哈爾濱的天亮的早也黑的早,讓她總覺得覺不夠睡,只能調整作息早睡。
第二天一大清早,時漾就要爬起來收拾好,再擠地鐵去莫青海家,又趕上早高峰,比昨晚的情況還要糟糕。
莫老師家的佈局和江鳴那邊差不多,兩居室,一間做臥室,另外一間就是工作室,雕塑和畫畫不同,莫青海特地在房間裡做了隔音效果,除了他們在屋子裡叮叮當當敲東西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雜音幹擾。
所以本來還打算留意江鳴情況的時漾什麼都沒聽到。
晚飯時莫青海讓t她去叫江鳴來吃飯,她去敲了門,沒有人。
晚上從莫老師家出來,又是天黑,她站在樓下回頭數著樓層,江鳴家的陽臺上黑漆漆的,裡面也沒有透出一絲光亮,應該是沒有人。
收回視線,時漾離開,再次碰上晚高峰,時漾再次硬著頭皮擠,第四次被人踩到腳尖時,她覺得真的該把在老城區租個房子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這樣奔波的日子持續了六天,時漾在平臺上發布的租房資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哈爾濱不是一個人口流動性很大的地方,這兩年遊客多但當地的酒店民宿完全足夠負載,很少有人願意弄短租房,尤其是老城區。
老城區的房子稍舊,把房子租出去的業主大都是在新城買了新房子的,舊房子短租需要房東更費心,隔三差五就要換租客,他們不想做這種麻煩事,幹脆直接拒絕。
長時間的休息不足,讓時漾忍無可忍,幹脆在晚飯的飯桌上向莫青海提出借宿,
“老師,我從那邊過來確實特別麻煩,房子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不知道能不能在您這兒湊合擠一下,我睡工作室打地鋪或者沙發都可以的。”
莫青海看了一眼客廳狹窄短小的沙發,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