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會兒,江鳴開口,“你先回去休息吧,收拾一下午晚些我們返程。”
“好。”
下午,一行人返回哈爾濱市區,孔章要求他們立刻一起回隊裡開會,但江鳴堅持想要送時漾回去,她看了一眼孔章的臉色,推了推江鳴,
“你跟孔教練回隊裡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我自己也經常出去旅遊,坐個地鐵回酒店而已,等我到了給你發訊息。”
江鳴垂下眼,嘆了口氣,“好,那到了給我發訊息。”
訓練基地的教練辦公室裡,江鳴站在辦公桌前,孔章坐在對面。
江鳴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所以才想要送時漾回酒店有意迴避。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在正事上當然不會過多的帶入個人情感,如果孔章真的要說正事,他不會任性。
“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孔章的指尖一直敲打著桌面,暴露出他內心的煩躁,但一直等到江鳴主動開口,他才停下動作,
“江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
孔章猛地一拍桌子,幾乎要跳起來,“你知道個屁?你知道就不會選擇這個時候談戀愛!”
“我沒有談戀愛。”這是實話,並不是狡辯。
但是孔章並不信他的話,自顧自道,
“沒有談戀愛?沒有談戀愛你三番幾次請假帶她出去玩?t我說了回來開會,你還要先送她回酒店?哦,還有,你那個滑雪板那麼寶貝,之前可是誰都不讓碰的,她說穿就穿了。”
“江鳴,認識我這麼多年,你以為我很好騙嗎?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你在想什麼我能不清楚嗎?”
“有些話我都說膩了,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你還要讓我強調幾遍,你心大,你寬宏大量,別人指著你的脊樑骨罵你沒用你都不在乎,偏偏為了一個女人出頭,你不嫌丟人我作為你的教練都嫌丟人。”
江鳴皺眉,並不認同孔章的這個觀點,
“難道我不應該出頭嗎?他對兩個女孩說的那些混蛋話,你聽見了不會幫女孩出頭嗎?”
“我的重點在前半句你真的聽不懂嗎?”
孔章捂著胸口坐下,給自己猛灌了一口茶,暫時壓住脾氣。
“江鳴,我從你十一歲開始帶你,你總是都很有沖勁兒,所以一直到今年你二十一歲,所有人都覺得你年紀大了,沒有機會站到國際賽場上拿到成績了,但我堅持相信你,帶你訓練,選拔賽在即,你這樣分心,是覺得自己還能等到下一次比賽機會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十年的時間裡,從一鳴驚人的天才少年,到逐漸泯然眾人,他的心態早就變得十分平靜,他很清楚,自己這些年在滑雪上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熱情和努力。
時也命也,運氣也是成就人生裡重要的一環,他可能確實和那一枚金牌無緣。
他不認為陪時漾出去幾天就能影響他的成績,就算這次他真的錯過了,也不會把原因怪在時漾身上。
“其實最早,答應去做文旅局的志願者時,我心裡有逃避訓練的念頭,反而是她,讓我開始直面我自己的內心。”
時漾身上不僅有南方人與北方人不同的沉默內斂,還有一種獨特的坦誠和大方,因為覺得他沒有惡意,所以可以和他同遊嬉笑。
還有和她去冰雪大世界的那天,時漾身上對待雕塑藝術的熱情讓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他當年對待滑雪也是這樣。
“孔教練,我很感謝你這十年來的栽培和照顧,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接下來的訓練我會用更好的狀態來對待,但是從頭至尾,我的成績好與壞,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頓了頓,他嘆息道,“我們只是朋友,沒有在談戀愛。”
“我沒空管你戀不戀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