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是個混子,嫌前兩個老婆生不出兒子就離婚了,後來又娶一個,後來他後一個老婆受不了走了,姑娘小時候經常被他爹打。”
“之前姑娘哭的喲那叫一個可憐,被他爹連拖帶拽罵回家的。喏,就在那兒……”
老胡指了指他們對面那條小路,雜草叢生的小路老胡至今還能隱隱約約記得他們當時的描述場景,想象出當時在那裡發生過的事。
突然間老胡不說話了,擰起眉,滿臉厭惡。
數學老師順著老胡的眼神看去,只見有個穿著風衣的人路過,看不清模樣。
“咴~看見什麼了你?”
“就那……”老胡壓低了聲,睨眼看向那個風衣男,藉著拿酒杯的動作指了指那人。
“老流氓了,之前還得了優秀教師,後來對些學生做那種事……”老胡面色難看,“被舉報開除了,呸!真是不要臉,那些孩子那麼小他也下得了手。”
“現在成天和一些無賴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老胡義憤填膺,朝那人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算了不說,惡心!丟我們人民教師的臉……”
“說回你班上那個小姑娘。”
老胡眼神懸在店裡的吊扇上,想了想,“後來聽朋友說,那小姑娘挺不錯的,有禮貌學習也好,就是挺害羞的……”
“……”
數老心想那姑娘害羞?你我說的可能不是一個人。
不過數老也仔細想了下,為什麼鐘谷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明明挺愛學的一個人現在就這樣了。
她家的環境就那樣,要說廢,一開始就該廢了……
……
觀察久了,數老就發現有時候鐘谷並不是真的在睡覺,她其實是趴在桌子上聽課,把頭轉過另一邊的時候,會睜開眼偷偷看一下黑板上寫的是什麼。
鐘谷同學的右手的中指和小拇指上的繭子腫得很大,一看就是經常寫字的手,還經常拿著p4在聽,那表情數老不覺得她是在聽歌。
鐘谷是個很刻苦很有決心目標的人,數老見過很多這樣的學生,他看得出來。
就是不知道鐘谷同學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的小孩喜歡故意靠低分嗎?
不過就算他自己不做什麼,鐘谷同學也會好好讀書,數學老師也就放心了。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年了,那些個小毛孩子一下子就要到了高三,再過不久就要畢業了。
鐘谷同學的確很不錯,會考每門科目都考了a,數老那時還在懷疑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把自己真正的水平放出來。沒想到這麼驚喜。
高三是很累人的,不止是學生,老師也是。
那些每一個挑燈夜讀的晚上都有老師的陪伴,老師們不僅僅要陪著學生晚自習給他們講題,還要及時改完前一個晚上學生做完的試卷,提前做好講義備好課。
數老覺得這種狀態其實是最好的,每天都很充實,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去搞什麼東西,平時那些難搞的學生也消停了很多。
就是一下子管得太嚴,收下的手機,當班主任的桌櫃都不夠放了。
有些不明顯的症狀也一下子出來了,想學習的開始努力,不想學的就那樣,甚至更加放肆囂張了,經常和些社會人混,隱隱有點給自己找出路的感覺。
數老以為他看好的鐘谷同學不會這樣,卻沒想到鐘谷的症狀最明顯。
每天上課像個行屍走肉,陰陰鬱郁的,不是以前那樣裝著睡覺實際上在學習了,每天都睜著眼一副神遊的模樣,別人叫也沒反應,人還以為她被鬼招了魂去。
數老看著鐘谷同學沒了以往那股學習的勁頭也只能幹著急沒什麼辦法,問班上的人?也沒有人和她認識的樣子。
“周慧同學,你們班上那個不說話的同學最近怎麼樣了……好像都不睡覺了喔。”
數老趁著有人來輔導室問問題,低頭看著題裝作不經意的問一嘴。
周慧剛一聽有點懵,聽到‘睡覺’這兩個字,周慧恍然大悟,一下子就知道數老說的是誰了。
“我不是田娜啦啊?”周慧還記得那會數老叫錯她名字的事呢,故意說道。
接著又道:“不是很懂誒,我和她不是很熟,都沒說過兩句話。”
說到這兒周慧很是好奇,數老居然會問班上人的情況,那人還是鐘谷,要知道自從高一那時鐘谷在班上發飆之後,就沒再怎麼出過聲,在班上就跟個透明人一樣,雖然周慧覺得她很酷,在那之後也很少注意到她了,畢竟人家不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