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鹽檸檬味的青春
好不容易拍完,少年們一身輕松地小聲談笑起來,他們害怕一會數學老師又一嗓子給他們——他們可得所有班級拍完了才能走呢。
拍完了年級照,各班迅速在操場上標記領地,生怕一會就沒地方拍了。
齊鳴周慧在好幾天前就想好了地方,兩人跑去那兒站好了便用手機發訊息招呼班裡的人過來,沒想到先招引來了其他班的虎視眈眈。
還好七班的人來得快,將高地成功守住。
七班先是拍了一組正經嚴肅的照片,接下來的才可以放鬆搞怪地拍些好看的照片。
在攝影師讓他們商量口號的時候,班裡的人都看著鐘谷笑了起來齊聲說:拍吧拍吧,早就商量好了……
鐘谷莫名其妙,心裡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七班鐘谷真牛逼!高考狀元就是你!”
不知是夏日炙人的熱浪,還是鳥啼蟬鳴裡少年真誠的眼神,發自內心的口號,鐘谷攥緊的手心裡全是濕潤的汗液,心裡彷彿踏過萬馬千軍,惹紅了耳廓。
“耶!”
大家比出各種各樣的手勢,有人的心和別人比成了桃子,有人的剪刀手比成了星星,看著有人的頭發被人悄悄做了發型,有人只偷偷的笑著。
周慧將手搭在鐘谷的肩膀上,滿臉明豔的笑,將頭靠在了鐘谷的肩上,右手比了個心,站在鐘谷身後的人,也笑眯眯的比了剪刀手搭在鐘谷的腦袋上,鐘谷不知作何反應,呆呆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
鏡頭聚焦在少年們充滿朝氣的臉上。
那天的空氣中彷彿充斥著海鹽檸檬味的冰淇淋的清新氣息,一個個少年的笑都如此可愛。
跟著高三本班的人拍完照後,大家便解散了,有的去找了還未分班時的班級和原來的老師同學合了影,有的藉著這個機會,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在相簿裡留下某人的身影。
鐘谷本來就是在七班的也不需要去別的地方,一些去了文科班的同學領著當初教過他們的政治地理歷史老師回到班上合了影。
合完影,他們便拉著親近的同學合照,鐘谷手裡攥著手機不知道去哪兒,想起這幾年都還沒有好好逛過一會裕德,便提著手機到處亂逛去了。
這裕德說大也大,招生簡介上裕德的建築看上去恢宏。
說小也小,將這整個校園看過一圈也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
鐘谷不住宿也不常去小賣部,只是跑操的時候會隔著鐵網匆匆看一眼,那滿樹繁茂的紫紅色朱槿,在大雨滂沱後的晴天落了滿地的花瓣。
鐘谷常常聽人談起女生宿舍與男生宿舍直通小賣部的朱槿花樹,聽說每到夏天的時候那都美極了。
落了滿地的花瓣的朱槿枝頭依舊十分繁茂,午飯後到午休前常有小情侶藉著去買東西的由頭,在樹下談笑依依不捨。
一陣風吹過捲起滿地的花瓣,壓低了開滿花苞的枝頭,擋在了眉眼帶笑的小情侶面前,也擋住了宿舍圍欄裡帶著笑意八卦的目光。
聽周慧說約會的最佳地點還有學校裡的足球場,鐘谷聽說夜晚的足球場與其後的林蔭小道,很暗,也就能照亮其四五米以內的地方,再往遠了去便看不清了,晚上的球場裡更是烏漆嘛黑的一片。
晚上那些情侶便會牽著手,肆意的在這條小路還有操場上散步,沒有人會發現。
鐘谷覺得這些個夜晚約會的小地方,白天的風景倒是特別好。
鐘谷最喜歡的,還是足球場與籃球場之間的那條小道,那條路像是鋪了彩的畫布。
上面的井蓋上畫著各式各樣的卡通人物,大面積空白的地方被畫滿了畫,用藝術字寫出來的‘高考必勝’‘左腳q大,右腳b大’……
兩旁的樹上掛著寫滿願望的紅綢與許願瓶,紅綢在肆意的風力翻飛,許願瓶在纏綿的紅綢裡叮當作響,響過了鐘谷與他們三年的青春。
地上的畫是那麼的鮮明活靈活現,一轉眼回到幾年前初見這條路上的畫時,那時地上的畫,已被來來往往的腳印和像要燃燒一切的太陽,加上傾盆的雨水沖刷得斑駁失了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