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痕
今年的春節林嘉沒和鐘谷一起過,因為林程的爸媽回來了,但是林嘉還是用手機和鐘谷隔空一起跨了年。
李尋這小子也終於回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過個子高了不少,也不再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了,可惜在家休息不到半個月又要回去訓練了。
林程爸媽走的那天,鐘谷看到有個獨身的女人將林嘉抱得很緊,一臉不捨。
女人知性端莊,相貌和林嘉有幾分相似。
這應該就是林嘉的親生母親吧鐘谷想。
女人最後放開了不捨抱著林嘉的手,和林程的爸媽坐車前往機場。
林嘉看到了鐘谷,轉身朝鐘谷走來,沉默著低著腦袋,這個能感到林嘉的低落,兩人慢慢悠悠走到小區的娛樂場。
林嘉從滑滑梯上一次又一次滑下,鐘谷坐在一旁的蹺蹺板上看著她。
林嘉看起來心情不好,鐘谷說不清楚那是分別的失落,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你現在可真像個在等家長來接的幼兒園小鬼。”
鐘谷踏了一步,站在滑滑梯底下,林嘉直直撞了上去,“林嘉小朋友。”
林嘉嘴角忍不住耷拉下來,慢慢的抬起頭,眼眶紅紅的,鐘谷還是第一次見林嘉這個樣子。
“怎麼了?”
鐘谷摸了摸林嘉的腦袋,在她的身邊坐下。
林嘉抱著鐘谷的手臂,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靠著鐘谷的肩。
“我……”林嘉剛吐出一個字便哽住了,淚水嘩嘩地往下流,“啊……嗚嗚嗚……嗝啊——”
鐘谷看著林嘉可憐的模樣難受起來,也不問了,只是緊緊的抱著林嘉,一下一下摸著林嘉的腦袋。
林嘉哭得稀裡嘩啦,滿面的淚水,鐘谷沒帶紙巾便用手給林嘉擦眼淚。
林嘉的臉因為哭泣又被冷風吹過,眼淚風幹在林嘉的臉上黏糊糊的,鐘谷擦擦林嘉眼角流下的淚水,觸碰到林嘉的面板時覺得她整個人都熱乎乎的。
“好啦別哭了,再哭臉都要裂了。”
林嘉埋向鐘谷的頸間,濕潤的眼淚順著臉頰滑進了鐘谷的頸窩,溫熱的淚珠就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裡被南方濕冷的寒風冷卻,像冰晶一樣紮在鐘谷的心裡。
林嘉漸漸調整呼吸,眼淚終於是止住了,但是她整個人止不住的打嗝,眼睛也紅腫得像桃子。
鐘谷見了忍不住笑了,林嘉再次耷拉下嘴角,眼淚盈滿眼眶。
鐘谷憋著笑舉起雙手嚴肅起來,“我錯了。”
鐘谷問林嘉她到底怎麼了,林嘉什麼也沒說,只搖搖頭,說想吃東西,鐘谷便陪她回家了。
其實林嘉不說,鐘谷也清楚一點,對著近十年未見,又和她有著最深厚的血緣關系的人,林嘉其實是不知所措的,有怨有恨但更多的是思念。
回去之後的林嘉果不其然生病了,病怏怏的在床上待了好幾天。
鐘谷有時陪著林嘉的時候會有電話打進來,是國外的號碼,鐘谷每次看到都會默默的退出房間。
鐘谷看著林嘉每次接電話的時候,都會不經意的皺緊眉頭看自己一眼,有些糾結,在接通的那一刻眉頭立馬平展。
鐘谷知道,林嘉這個傻瓜還是很期待她媽媽的來電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高二下半學年是學生最忙的時候,補不完的課、考不完的考試。
因為鐘谷前幾門會考都拿了a,譚聰不說懷疑鐘谷作弊,只是故意為之,想讓鐘谷落得個作弊的汙點,常常攪得鐘谷不得安寧。
“聽點課好吧?!你們以為誰都能像某些人一樣走狗屎運啊?那我真是祝你們好運一抄到底!到高考的時候也別被發現!”
譚聰在臺上激動地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然而底下的學生興致乏乏,完全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
鐘谷靜靜地望著窗外,想著最近林嘉好像有些奇怪,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鐘谷也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也許自己應該問問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