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谷可以不在乎活得很好,可是鐘燚呢?鐘建誠畢竟是他的父親,這樣做的話只要會不會恨她?而她又要做多久的心裡建設啊……
鐘谷突然想逗一逗林程,“其實我的左耳是聽不見的,我不記得是因為什麼事了,八歲那年鐘建誠他一個耳光將我的半邊臉都給扇麻了,我的耳朵出了很多血。”
像是為了要讓這個謊言更可信一點,鐘谷邊說著故事邊做起了手語。
“他沒送我去醫院,我發了很多天的高燒,之後是小胡阿姨救的我,可是那之後我就聽不見了。”
鐘谷在林程面前自導自演,看著林程眼底的悲傷幾乎吞沒了他整個人,鐘谷的嘴角漸漸上揚,像個在大人面前瞞天過海,暗自得意的小鬼精。
出乎鐘谷意料的是,林程舉起手做了幾個手勢。
鐘谷至今還記得這幾個手勢的意思。
沒事的。
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鐘谷騙到了林程,卻開心不起來了。
她還以為林程是個漠然的人,現在看來,他——是個傻子。
明明是不關心的,現在卻又被她帶著跑。
真是太笨了,果然不適合做朋友。
林嘉才不會被我騙到,沒有人會被我騙到……
“謝謝。”
鐘谷說。
然後繼續看向廣場中央。
“你不覺得奇怪嗎……”鐘谷抬頭看向夜空,微風拂過,鐘谷舒服地眯起眼睛,還是忍不住問林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林程似乎知道鐘谷會問,只淡然一笑。
“每個人都需要傾述。”
鐘谷倚在天臺上的防護欄上,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墜下樓底。
鐘谷深深的望了眼林程,突然惡劣地說。
“不,我選擇告訴你的原因只是沒有人會相信你。”
鐘谷突然好想看林程生氣失控的樣子,為什麼林程永遠都是同一個樣子,冷靜淡漠溫柔,就好像水一樣,無論別人怎麼對他,他都會用他的處事方式去溫柔的對待別人。
他的喜怒哀樂好像都很程式化,像是數學公式一樣。
但鐘谷覺得林程應該是像他喜歡的物理那樣,神秘的具有探索性的才對。
“那不是很好。”林程笑得很溫柔。
“你有想說的話都可以說出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嘉嘉。”
鐘谷愣了愣。
“神經病……”
她錯開眼,低聲罵了句,在罵林程也在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