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看著鐘谷的表情,暗自笑了起來。
林嘉知道這裡,這裡本來是裕德的初中部。
但是這些年因招生不足,投資人又撤資了,便取消掉了初中部,現在這塊地聽說要被賣掉了。
原本六層高的教學樓,現在空蕩蕩的只剩下破敗的殘樓,露出赤色的磚塊和彎曲的鋼筋,周圍不見人影,草坪也荒蕪成了一片廢墟,上面躺著的是零落的碎磚瓦礫。
鐘谷牽著林嘉的手慢慢走過去,初一初二的教學樓都被拆了成了一堆碎石,只剩下被腰斬的初三教學樓,孤零零的立在那兒。
鐘谷走到初三教學樓邊上,在窗沿上上拾起一塊大一點的碎玻璃,輕輕將上面的殘渣掃落,然後單手撐起翻身坐了上去。
今夜天靜得厲害,整個天空都是黑的,萬裡無雲,是神秘的令人淪陷的黑,晚風吹拂樹葉的聲音像是一首交響樂。
向東面望去,能看到高中部教室裡亮如白晝的燈光,下課鈴響起時,樓道裡有學生嬉笑打鬧的身影。
仔細聆聽,狂妄的晚風之下,主街上熙攘嘈雜的人流聲隨著風聲飄了過來,還有綠色鐵門裡關不住的爭吵和犬吠。
但一切的一切,在這個地方都似乎都無關緊要了。
這世界的好像就剩下她們兩個人,所有的聲音身影困在了這片穹頂之外,微風拂過,林嘉看了看鐘谷,隨風飄動的短發不斷在她的臉上拍打著,她輕笑一聲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林嘉就這樣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鐘谷身旁,她不知道鐘谷需不需要她這樣的陪伴,但是至少此時此刻林嘉希望陪著鐘谷是人是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鐘谷終於有了動靜。
“我們回去吧。”鐘谷對林嘉說。
鐘谷的眼睛被冷風吹得很是明亮,像一潭清澈的湖水。
林嘉在見到鐘谷的時候就給林程和丁文軒發了訊息,讓他們別擔心,自己一會兒就和鐘谷一起回去。
幸而她們回去的時候也才十點半,店裡沒了客人,而林程和丁文軒還在等著她們。
丁文軒囑咐鐘谷以後回來晚了應該發個訊息讓人去接她。
鐘谷不知道什麼時間算早什麼時間算晚,只覺得不該浪費別人的時間,但也謝過了丁文軒的好意說下次不會了。
丁文軒收拾好店裡便說可以送林程林嘉回家,可鐘谷知道根本不順路,丁哥還是那樣,只會教別人卻自己卻從不改,明明是怕他們兩人回去不安全,卻總要說些客氣話。
但林嘉只推著林程到丁文軒身邊說,說著要麻煩丁哥把林程送回家,她今晚要和鐘谷一起睡。
鐘谷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隨後又舒展開看向林嘉,像是在說著:我什麼時候同意了。
鐘谷催著林嘉回家說這裡沒地方給她睡,林嘉軟磨硬泡,兩人沒有協商成功,但是丁文軒和林程早已在林嘉的暗示下偷偷溜走了。
林嘉揚起下巴指了指空蕩蕩的書店,對著鐘谷擺擺手:“我也回不去了啊~”
鐘谷無話可說,轉身走進房間,林嘉吐著舌頭跟在鐘谷身後滿臉得意。
林嘉上前扯著鐘谷的衣服。
鐘谷下意識的抓住了林嘉的手,緊蹙著眉頭,“你幹嘛?”
林嘉張著嘴裝作要咬人的樣子,學著鐘谷皺起眉頭,“你說幹什麼?笨蛋快讓我看看你的傷。”
鐘谷轉過身,漫不經心道:“臉上那麼明顯你沒看到啊。”偷偷抓緊了衣角。
“我說的是你身上的傷口,笨蛋!”林嘉板著鐘谷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