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沒後來了啊,我去了兩個星期之後就再也沒有去了……”林嘉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欲哭還笑的表情讓鐘谷好奇。
“為什麼?”
“第一次考核的時候,我到最前面去拉小提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拉著拉著下面的同學就笑了。”
“然後我也跟著他們笑起來,拉不動了,後來我問他們,他們說我像在鋸木頭嗚嗚嗚哈哈……”本來還想擠兩滴眼淚裝一波可憐,說到後面林嘉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唉,我應該堅持堅持的。”林嘉看鐘谷沒反應,故作深沉地捏起下巴,“嗐,就這麼失去了一個吸引小哥哥的技能~哈哈哈。”
看鐘谷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林嘉還沒嘆完氣就爆笑起來,岔了半口氣,邊笑邊咳嗽起來。
“噗嗤——”
鐘谷被逗笑了,不知道是因為林嘉說的話,還是林嘉此刻逗趣的模樣。
半晌,店員過來提醒林嘉店長到了。
“谷你先在這看看,我去和店長聊聊保養的事。”
鐘谷點點頭,漫不經心的繞著店裡的幾架大鋼琴來回走。
鐘谷的指尖劃過黑白琴鍵,聽到熟悉的聲音,鐘谷忍不住彈了幾下,不成曲子,倒也格外動聽。
住在姨媽家的那幾年,鐘谷便喜歡跑到雜物房去,因為那裡有一個可以發出聲音的桌子。
鐘谷將手按在那些黑色白色的琴鍵上,木桌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雖然上面的灰已經積得很厚,音色也沒那麼清亮透徹,甚至有些琴鍵已經不再發聲,但經過歲月沉積依然動聽。
看著電視機上說的,鐘谷知道這桌子啊叫鋼琴,是種樂器。
電視上總有些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人兩隻手在那黑白鍵上彈呀彈,那聲音竟格外的迷人,鐘谷也有樣學樣,可兩只胖手在上面無論怎麼彈都不成調子。
姨媽一家被鐘谷的魔音糾纏了許久終於忍受不住,讓她去找書自己看,別再張牙舞爪的亂彈,煩人的很。
在雜物房裡翻呀翻,鐘谷果然找到了一本上面印著一架鋼琴的書,就這樣鐘谷趁姨媽一家都不在家的時候,開著電視拿著書樓上樓下來回跑,五歲多的年紀,鐘谷字是不識幾個,倒是先將書上的琴譜看懂了。
說來也是怪,六歲之後鐘谷就再沒碰過鋼琴,現在倒是記起了那時候學會的第一首鋼琴曲,那首第一次在電視上聽到的曲子。
沒想到指尖還保留著那時的肌肉記憶,一氣呵成的彈出了前奏。
時間定格,思緒翻飛。
從前的事啊,經不起細想。
鐘谷分不清姨媽一家坐在身旁聽著自己彈完一曲歡聲笑語的場景,和每日沉默無言的生活不知哪一個更真實。
從回憶中抽離,柔和的夕陽一時間刺得鐘谷眯了眯眼。
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出的光影落在這些樂器上顯得格外迷人,遮陽篷擋不住如水墨般侵染大地的陽光,風吹葉落,紛紛盈盈的落葉降落在暗影半罩的琴身之下了無蹤影。
初秋的斜陽晚風讓人感到無盡的暖意,站在其下又無比清涼,鐘谷慢慢走到了一把貝斯前,她伸出手勾了一下琴絃,顫動的琴絃與空氣激蕩出清脆的聲音。
“談好了。”鐘谷回看朝她走來的林嘉。
“嗯,定在下週週末了。”林嘉走來摟住鐘谷笑道,“嘿嘿你到時候和我一起去看我哥比賽好不?”林嘉目光懇切。
鐘谷垂眸思忖,心想她和林程就見過一面,根本不熟,好像也沒什麼去的必要。
真去的話,看林程的樣子也是個話不多的,到時候肯定是林嘉說話調節氣氛,必然很尷尬,思來想去也沒找到個必須去的理由——光憑林嘉的隨口邀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