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才大多都有屬於他們近乎傲慢的自信特質,那種特質不需要任何外力來輔助,都是發自內心、生在骨子裡的,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時候,是與尋常的人格格不入的。
孤爪研磨其實從七月同學身上感覺到過好幾次。
甚至從第一次見面時她瞳孔裡的那份孤獨都可見一斑。
因為瞭解還不夠充足,所以孤爪研磨不能斷定她一定是天才,但他能斷定這個人一定不一般。
但七月同學的弟弟妹妹身上沒有絲毫這種不一般的感覺。
他們的自信和底氣,很大程度上是依賴於父母、孤爪研磨甚至覺得加上姐姐,才能大大方方流露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聰明”的弟弟妹妹,七月同學會有那些細致又熟練的操心,也並不令人意外了。
孤爪研磨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說從目前的狀況看來,他也是七月同學的操心物件就是了。
孤爪研磨回家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後翻過來疊了一遍,盡量讓人看不出來款式,這才進門——很好,父母只是關心他怎麼會得這麼晚要辦的事情做完了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外套換了一件。
主要是換了一件超貴的外套。
他順利用“交到了新朋友”的理由透過父母的審查關心,剛進臥室,開了燈,把外套放在書桌上,一分鐘之後,敲門聲響起,孤爪研磨剛覺得不妙,拿起外套就要塞進衣櫃,小黑已經推開門進來。
反手關門。
黑尾鐵朗滿臉笑容:“別藏了,你在路過我家的時候我就在窗戶裡面看到了,說吧,衣服都給你買了,和她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孤爪研磨試圖無力地解釋:“七月同學路上偶然救了個落水的小孩,全身都濕透了,我才把外套借給她穿。七月同學怕我著涼,就把她弟弟的衣服借我穿了回來……”
黑尾鐵朗做了個明白的表情:“所以是見過家長了?”
孤爪研磨:“……就是湊巧。”
黑尾鐵朗也不嘲諷冷笑,就是心平氣和反問他:“你現在還要說你對她沒點別的心思嗎?”
孤爪研磨:“……”
他腦海中第一反應是給七月同學擦濕漉漉的臉頰時她下意識蹭過他的手的反應。
然後是她藉著他的手從河裡鑽出來、自然傾向他的那一瞬間。
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聽說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情?”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沉悶道:“至少七月同學對我是純潔的友情。”
他不解:“我……那麼明顯嗎?”
黑尾鐵朗表情依舊是那種帶著點欠揍的平靜道:“放了學不回家說有事要辦也不說什麼事,我問進展第一反應不是抗拒地否定我話裡的曖昧而是無力的解釋——你覺得呢?我可沒問你的七月同學。”
孤爪研磨:……大意了!
黑尾鐵朗也不逗他,還算認真地詢問:“為什麼會突然發現你的心意?”
孤爪研磨沉默了半天,黑尾還是一副要促膝長談很有耐心的樣子。
孤爪研磨放棄徒勞掙紮。
他小聲解釋:“我以前從來沒有這麼耐心和包容過。”
黑尾鐵朗緩慢地搖了搖頭。
孤爪研磨挫敗地開口:“……處於最基礎的人的道德,七月同學難受的時候我至少應該表示尊重的,但……七月同學依賴我靠近我的時候,我很開心。”
黑尾鐵朗緩緩露出笑容:“還有呢?”
“……”
孤爪研磨抱著膝蓋別過頭,小小聲:“七月同學是很漂亮的女生。”
黑尾鐵朗眯了眯眼睛,語氣複雜:“你不會是在她哭的時候才意識到她是漂亮的、會讓你心動的異性了吧?”
孤爪研磨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