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幾秒,一邊覺得自己社死,另一邊卻有點好奇。
在孤爪同學定義中的“朋友”……能讓他接受這樣的“冒犯”嗎?
重複的電話鈴聲聽起來有點讓人煎熬,但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七月七生反而越來越平靜。
她的腦海中心平氣和地分析著孤爪同學的反應、這段友誼要如何維系、孤爪同學會對黑尾前輩說些什麼……以及,她對孤爪同學的信任有多少。
這是一段很奇妙的思考狀態。
即使有了結論也不會被放在心上,更不影響之後的相處,不需要準確的結果,只是單純的思考。
七月七生偶爾會透過這種方式來放空心情。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於她來說變化太多,但是她沒辦法確認這是往好的方面走還是會更糟糕,總之,她覺得應該有些什麼開始變化了。
七月七生想嘗試一些新的東西。
或許正因如此她能耐下心來等待電話鈴聲的變化——是戛然而止還是接通?
如果被拒絕了她也不會很難過……啊,通了。
於是戛然而止的是七月七生的思緒。
電話那頭有很多噪點一般的雜音,孤爪同學的聲音因而也有些失真,但能聽出來很懶散的感覺。
“七月同學,有什麼事嗎?”
七月七生腦袋有點愣愣的,說話也不太過腦子:“按錯鍵了。本來想發資訊的,但是不小心點到通話了。然後有點好奇孤爪同學會不會接,就沒有結束通話。”
嗯,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孤爪研磨感覺自己的接受能力有點強的過分,也過於耐心了:“比起電話我更習慣發資訊,一般也沒什麼人給我打電話。但是我會接。七月同學本來想說什麼?”
“我本來想說什麼來著……你在走路嗎?”
“嗯。”
“我記起來了,對,我想問你來著,今天第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嗎?”
孤爪研磨有些遲疑,按照她的思維方式和邏輯思考了一下,才不確定地回答:“抱歉,我不太擅長分辨女生有沒有化妝……”
七月七生並沒有讓他慢慢猜,坦然道:“我今天碰見幾個以前的同學,她們沒認出我來,但是孤爪同學認出我了,我很好奇,在孤爪同學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有點不好具體回答。”
孤爪研磨沉思片刻後回答。
然後聲音變得很遠:“對,就一瓶蘋果汁……不要袋子……可以。”
過了一分鐘他才接著回答:“我剛剛在買東西——我基本上沒有具體去形容別人在我這裡的樣子,上次在七月同學面前直接作出評價,對我來說已經很艱難了。”
“但如果你只是好奇為什麼我能認出你,大概有別的原因。”
七月七生描述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
孤爪同學的聲音總是很平靜,淡淡的感覺,和她很強烈的情緒不一樣,所以時不時會讓她覺得,他的話很有信服力。
和赤司君那種“絕對通往正確與獲勝”的信服力不同,是另外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所以她會輕而易舉因為孤爪同學話裡的認可之意感到無比雀躍和滿足。
七月七生會忍不住順著他的話期待。
就像此刻,她的好奇心和注意力一下子孤爪同學調走了:“什麼理由?”
孤爪研磨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彷彿捂住了手機,在跟什麼人對話。
又過了幾分鐘,他的聲音才從遠處的天邊落在她的耳邊。
“在你轉學之前我就見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