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生本來確實是平靜、或者說,接受了自己的狼狽的。
她安靜的坐在房間中間的地板上,沒有按壓傷口,但大約是她身體素質確實還不錯,又或是傷口並不很深,血還是慢慢止住了。
“……”
手黏糊糊的。七月七生看了幾分鐘,忽然很疲憊,慢慢躺在了地上,閉上眼睛。
地板很涼。
房門好像沒關,風穿堂而過,不絕如縷。
七月七生想睡覺。
但是不速之客突然出現並且拉起了她的手。
她睜開眼睛,粉發少年半跪在她身邊,正面無表情托起她的手——是鄰居齊木家的弟弟。
“楠雄……”
啊,不行,嗓子太幹了,說不出來話。
齊木楠雄和她對視後,仍然沒什麼表情,只是往傷口上猛地倒了大半瓶生理鹽水。
很突然的動作。
七月七生還沒回過神來,生理鹽水已經從她的手臂一路冰涼地往下流,最後甚至淌進頸窩,還有幾滴打在臉上。
她的體溫本來很熱,突然來這麼一下,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七月七生抓住齊木楠雄的手錶演了一下仰臥起坐。
女孩子炸毛一樣瞪圓眼睛,這下倒是脫口而出:“楠雄你幹嘛咳咳咳——”
齊木楠雄沒說話,不熟練地給她簡單清洗了下傷口和血跡,再用紗布包紮好。
他不吭聲,七月七生眨了眨眼,記憶和理智都回籠,一下子心虛起來,更不敢吱聲。
齊木楠雄處理完後,理鹽水瓶還剩一點底。
他倒在手上,握拳,舉起來放在七月七生面前。
心虛的七月七生即使以為自己要捱揍也沒敢躲一下,頂多就是閉上眼睛,然後就被灑了滿臉的水。
七月七生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楠雄……”
齊木楠雄用指腹擦掉她臉上沾著的血痕,終於說話:[清醒了嗎?]
他半跪著,比七月七生高出一截,居高臨下還面無表情,壓迫感一下子撲面而來。
七月七生做了個不標準的坐姿土下座——臉砸在自己的腿上,然後鼻子被撞的眼冒金星。
“……好痛!”
七月七生單手捂臉哽咽,眼淚汪汪望著比自己小一歲的鄰居家弟弟:“楠雄,我兩眼發黑,看不清你了怎麼辦。”
齊木楠雄:[把眼鏡戴上。]
躺著眼鏡太硌於是摘掉的七月七生哽住:“……”
她沉思幾秒,忽然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眼睛很亮:“雖然沒戴眼鏡,但我一下子就認出楠雄了誒,沒有認錯成赤司君!”
齊木楠雄:[近視不是眼瞎也不是色盲。]
齊木楠雄:[還是說你覺得赤司出現在這裡比較好?]
七月七生梅開二度哽住,並且打了個寒顫。
要是赤司在這裡——噫!她會完蛋的!
七月七生迅速找補,誠懇道:“其實我剛剛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不然怎麼會聽不到楠雄的腳步聲呢。”
齊木楠雄:[因為我是瞬移過來的。]
這種時候居然還用這種語氣開這種玩笑……完了,楠雄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