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管理局失去了唯一一位珍貴的三級監察官,有無數的同僚目睹汙染吞沒了他們同伴的存在。
以此作為獻祭的代價,祂感到心滿意足,離開了自己長久盤踞的狩獵場。
……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那些大人物敷衍又遺憾的表示。畢竟她本來也快到報廢期限了,不是嘛?
這樣說不定更好,比起封閉然後銷毀的結局,這位女士也是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也為人類做出了最大的貢獻,從這一點來說,這是位值得尊敬的監察官。
這個話題只在會議上佔據了三五句話的時間,隨即便匆匆略過,進行到了下一個內容。
……
次月,管理局總務處處長陸昭陽辭職。
……
次年三月,議會選舉如期舉行,阮慈以高票當選議長,開始了對下城區的一系列政策調整。
第三年五月,財團迎接機構調整,釋放部分下城區管控區域。
……
不知不覺間,距離那場足以記錄管理局大事記記錄的大型汙染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南恪接手父親的位置時已經三十九歲,他年紀不小了,臉上布滿紋路,曾經的那些年少輕狂從他的臉上和眼中褪去,留下沉穩深邃的紋路。
他不知為何沒有結婚,身邊也沒有情人伴隨,對此有人說了各種各樣的話,南恪大多當做耳旁風,滿不在意地一笑置之。
只不過在每年的某個特定時期,他會單獨驅車開往某個地方——那裡在二十年前還是個高檔小區,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人員疏散,小區也被推平改造成了一處開放式遊樂場。
在這裡走動玩耍的人們早已遺忘了當年的故事,也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過了什麼。
南恪漫無目的的隨意走動著,他在一處鮮花攤位的旁邊停下腳步,正準備說點什麼,身後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了女人略顯無奈的聲音:“我都說了不要草莓巧克力口味的……”
南恪腳步一頓,反射性轉過頭去。
那是一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普通夫妻,親密地站在一處,丈夫的手裡拎著剛剛買回來的冰淇淋,卻沒能討來妻子一個歡喜的反應。
回答她的男人聲音很年輕,聽著還有些戲謔的玩笑之意:“嘗嘗嘛,買了幾次你都沒吃,這次是最新鮮的,真的不嘗嘗嗎?”
“都說了不要這個口味,哎呀你好煩吶……”妻子略有些不滿,腳步加快離開了這裡,後面跟著她嬉皮笑臉的丈夫,風中隱約傳來夫妻兩個親暱鬥嘴的對話,直至聲音和背影都變得模糊不清,南恪也仍維持著那個側身轉頭的動作,許久沒有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面前攤位的老闆也有些忍不住叫了他一聲,他這才慢慢回神,一副還沒能回神的恍惚樣子。
“是認識的人嗎,先生?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南恪停頓幾秒,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
“……不了。”他低聲道。
“年紀大,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