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更多,並又一次生出了那種想要撕扯她的小腹軟肉,把自己整個拆碎了囫圇塞進她肚子裡的沖動——為什麼就不能維持現狀呢?時間,空間,呼吸與距離,一切維持現狀再也不要動,他不會走,她也不要離開,就這樣不好嗎?
他明明有著法律意義上最合理合法的身份,卻只能擁有她每天這麼一點點施捨憐憫的時間。
好惡心。
好惡心。
……這個維持著所謂的規則和邏輯的世界,這個要所有人去遵守它糟糕規則的地方,好惡心。
在某個瞬間,他恍惚間覺得這種恐怖的病態沖動是可以化為現實的——不過不是讓妻子吞下他的血肉,而是將她完整的包裹在自己的感知範圍之內,除了自己之外、除了這個家之外,再也不用擔心她會離開自己,去到其他的地方。
他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妻子好像不會喜歡那個樣子。
就像妻子會因為自己放在她身上的特殊裝置氣沖沖地跑回家一樣,如果要她知道了自己居然對她有那種糟糕至極的沖動的話,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
然後呢,然後她會怎麼做?
是會想今天這樣把自己罵上一頓,還是允許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結結實實地落下來甩到自己臉上?無論哪種都可以的,但是憤怒的程度要控制,不能讓她真的徹底生氣,不能讓她找到機會,扔掉這只剛剛才被允許開始熟悉領地的狗……
要不然就先這樣吧?
畢竟妻子是這樣可愛、溫柔,又對他幾乎毫無底線的溺愛,她已經同意了,給出了更大的讓步,不是嘛?
而且他也隱瞞了最關鍵的部分。
林暮川想。
其實從很久之前,他就不需要這些東西的輔助也能捕捉到妻子的存在了,她的呼吸,她的聲音,她的腳步,她的心跳,她的血液在血管深處流動的汩汩聲響……那些細小的聲音構成了離開家的晏秋,讓他能夠知道她在哪裡,她在做什麼,讓這個躲在家裡的瘋子不至於因為每天長達三分之二甚至更長的空白時間裡焦慮到抓碎自己的皮肉。
——他會繼續在晏秋身上放上這些小東西,僅僅是因為他需要一個看起來更加正常、更加能夠被理性接受的理由。
不過現在,看起來晏秋對他的忍耐極限也就在這裡了。
於是,林暮川戀戀不捨地松開了手臂,慢慢點了點頭。
先這樣吧,就先這樣吧。
他想。
總能找到機會的。
她的注意力仍然還是放在自己身上的,既然如此,她對所謂的工作興趣遠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樣深刻,那麼一切都還可以慢慢來。
——他肯定能想到辦法,讓她同意再也不離開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