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露舒缺了只胳膊少了條腿,或者身上多出了點別的東西,至少她活下來了。
當然,如果露舒拒絕這麼做,索芙娜也不會逼她。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只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即可。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索芙娜用眼角的餘光往後看去,是一名健壯的男性熊人,大概兩米多高,表情兇惡,正跟在她的右後方,好像沒有掩藏自己的打算。
索芙娜正走在一條僻靜的巷道,四下除了她和熊人之外不存在第三個人,或許這正是熊人有恃無恐的原因。
照明的街燈年代久遠,燒黃的殼子泛著模糊的光暈,半明不昧的點亮索芙娜腳下的路。
索芙娜轉彎,後頭的熊人同樣跟著轉彎。
索芙娜走入一條小路,熊人跟著擠了進來。
距離最近的車站還有幾百米,熊人和索芙娜的距離越來越近,他似乎有意加快了速度。
要跑嗎?索芙娜臉上的熱意還沒散幹淨,內心一片平靜,甚至想要看看熊人到底打算做什麼。
難怪大家說酒精會麻痺大腦,放在平時,索芙娜總該裝一下,而不是淡然的任事態繼續發展。
熊人走近了,離索芙娜只剩一拳的距離。
“你還好嗎?前面就是車站了,需要我扶你一把嗎?”熊人的聲音異常渾厚,彷彿從肚子裡發聲似的。
“什麼?”索芙娜有一瞬間的怔愣。
“我就知道你喝醉了,你剛剛在酒館喝的甜蜜羅薩只是喝著像氣泡水,其實喝完後特別容易上頭。我看你一個人來酒館,要是醉倒在回家的路上就麻煩了。”熊人撓了撓頭,這個季節要是在街上睡一晚上,感冒都是輕的。
於是見索芙娜離開後,他也跟著走了出來,等把人護送到車站後再折返回酒館。
“真是太謝謝你了。”索芙娜沒想到會收獲一個這麼可愛的理由,就好像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把糖果。
他們根本不認識,善意卻從天而降。
“你一個小兔人,大晚上的就別在街上晃了,小胳膊小腿的萬一被哪個喝醉的獸人撞斷了就麻煩了。”熊人好心提醒道。
除了道謝,索芙娜想不到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最後,索芙娜在熊人炯炯發亮的目光中上了車。
他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索芙娜想她或許應該撤回之前的話,今夜也不算毫無收獲。
電車在軌道上沉默地前行,大大小小的店鋪和招牌在索芙娜的眼中閃過。她把頭靠在車窗上,有點犯困。
突然,一抹一閃而過的身影令索芙娜突然睜大了眼睛,是蒂歐絲,她好像在追著什麼人。
索芙娜仔細回憶剛剛見到的一幕:蒂歐絲追的那個人很狡猾,專門挑光芒無法籠罩的地方走。
邪教徒在黑暗中總是受到保護,身形得到隱藏,氣息得到隱蔽,即使他就站在那,你從他的面前走過,也無法發現他的蹤跡。
除非你踏入黑暗中,親手抓住他。
然而這條路上的照明狀況都不怎麼好,投下光明的同時,附帶了一團又一團的陰影。
蒂歐絲總不可能踏進每個陰影中一探究竟。
所以她嗅著空氣中幾近於無的氣味,手裡的拳頭都捏起來了。
一個小時前,蒂歐絲正陪母親在她的好友家做客。
那是位性格很好的阿姨,小時候還抱過她不止一回,但蒂歐絲實在對她們聊的話題不感興趣,尤其阿姨明裡暗裡的想拉她和自己某個在市政廳工作的侄子相親,蒂歐絲聽完隨便找了個透透風的藉口來到露臺上,暫時躲了個清淨。
蒂歐絲單手壓在露臺的欄杆上,側著大半個身子,視線漫無目的地在樓下來回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