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到這兒吧。”李紀昂說著,腳步卻沒動。
胡南韶點點頭。
兩人這麼看著,誰也都沒動。
最後不知是誰先靠近的,等胡南韶反應過來時,李紀昂的唇已經貼了上來。
她下意識閉上眼,手指攥緊了他的衣角。他的掌心貼在她後腰,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不同於往日的剋制,李紀昂的這個吻帶著幾分酒氣和急切,胡南韶也不像上次那樣木訥,跟個木頭似的,她也會給予些積極的反應了。
李紀昂原本只是想像往常一樣輕吻告別,可當胡南韶柔軟的手臂環上他脖頸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認知讓李紀昂更加亢奮,他幾乎是本能地收緊了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將這個吻驟然加深,近乎貪婪地吮吸著她的唇瓣,唇齒間的力道失控地加重,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狂喜。
”唔...有人...”胡南韶含糊地抗議,卻被他更深地吻住。直到遠處傳來腳步聲,胡南韶在他懷裡輕輕推了推,李紀昂才如夢初醒般松開些她。
胸腔裡翻湧的情緒幾乎要溢位來。原來兩情相悅的親吻,竟是這樣的滋味,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湧上李紀昂的心頭。
看著胡南韶有些淩亂的頭發,他用拇指摩挲著她發燙的臉頰,“抱歉,沒輕沒重的,都因為我太高興了。”
胡南韶:“我,我回去了。”
李紀昂摟著她的手沒放。
“你家裡。”他抵著她的額頭喘息,“有我給你的禮物,你找找。”
胡南韶小跑著回到家。
她在客廳搜尋了一番,一無所獲,最後坐回沙發上,覺得墊子下面有些膈應,她用手探進靠枕底下,摸到了一個絲絨小盒子。
盒子裡躺著一對小巧的金耳環,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下面還壓著一封信。
她顫抖著拆開信紙:
“給十七歲的胡南韶:
這是封遲到了很多年的回信。
以前我總覺得,人生不過是一場漫長的忍耐賽。人活著,無非是完成一個又一個目標,然後繼續往前走。
工作、生存、工作,日複一日地重複,連我自己都覺得乏味,好像人生只需要邏輯和程式碼就能運轉下去,甚至覺得快樂也好,痛苦也罷,都只是程式執行時的臨時變數,最終都會被覆蓋、被清除。
但是自從跟你接觸後,我開始更懂得怎麼活得熱烈了。
我開始有期待,開始不斷地期待,但有期待就會有落空。說實話,這種落空所帶來的遺憾和失望其實很磨人。
但還好,我也不是個樂觀的人,我從不相信人生會永遠幸福,幸福不過是漫長歲月裡零星的幾個瞬問。
所以哪怕我現在終於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永遠平和,總會有爭執、誤解。
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邊。
看潮水退去又湧來,等季節輪轉又重逢。
我不奢求永遠快樂,只願和你緣分未盡。
我是個自私的人,自私又貪心,所以我希望有一天,即便我們短暫地走散了。命運的繩索也能一次又一次地將你拉回我身邊。
你仍會回到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李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