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悅把胡南韶往身後一拽,“這路是你家修的?我不能待?我還就不走了。”
何景銘突然伸手去抓胡南韶手腕,“那行,南韶,我們走。”
胡南韶:“我憑什麼跟你走啊。”
“她不想跟你說話,你看不出來?別煩她了。”梁悅把胡南韶護得嚴嚴實實。
何景銘目光越過梁悅直刺胡南韶:“你以為躲在別人背後就沒事了?行。”
“胡南韶,我問你,你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直跟我哥在一起?他是有錢,所以他給了你一百多萬,你對他的感情就又死灰複燃了是麼?”
梁悅聽完瞪大了眼睛,嘴巴成了o字型,一臉驚訝地回頭,“胡南韶,還有這事啊?”
胡南韶停頓了一會,“有,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何景銘冷笑一聲,“那是怎麼樣?”
胡南韶沒有解釋,一是覺得沒有必要,二是一時也說不清楚。
何景銘想撥開梁悅,去抓胡南韶的手,梁悅慌忙插進兩人之間,雙手抵著何景銘:“有話你就好好說!你這是幹什麼?”
“讓開。何景銘看都沒看她,目光死死鎖住胡南韶,“今天必須說清楚。”
“你選了我哥對不對?你答應跟他在一起了對不對。”
胡南韶冷冷地看著他,“我為什麼非要在你們之間選。兩個瘋子,我一個都不要。”
“是啊,我是瘋了,我跟你從小到大待一起那麼多年,如今就等到一個這樣的結果?我不甘心!你以為李紀昂就是什麼好人嗎?”他逼近一步,“他更是個瘋子。”
“從小就裝,裝得既懂事又謙讓的,可實際上呢?他心機可重了,他在我家待的那麼多年,我早就看透了,我已經努力戳破他的真面目了,可是你們呢?這麼多人還是被他給騙了。”
胡南韶:“那些年他在你家寄人籬下的過日子,沒少看你臉色吧。他對你家裡人的好,也要被你說成是耍心思,他真的是這樣嗎?我看只是你的偏見吧,所以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何景明微眯著眼,“你還在為他說話,呵,果然還是錢有用啊,你看他現在是混得風生水起,可是你沒見過他落魄的樣子,他那時候撿我的舊衣服穿,還得看我的臉色。”
胡南韶突然想到記憶裡李紀昂少年時期的瘦削身影。
“你以為你跟我說這些,我就會討厭他嗎?”她輕輕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反而會開始心疼他。”
“你心疼他?”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你他麻到底在心疼他什麼?”
“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我!?你看不到我多難受嗎?”
梁悅看出情況不對勁,她已經撲上去拽住他的手臂,“何景銘,你別太沖動了!你再這樣我叫人過來了。”
“你叫啊。”何景銘怒吼道。
路燈的光暈映在何他的眼底,他望著胡南韶挺直的背影,突然就恍惚了。
好像突然看見了十六歲的她,那時候她作為優秀學生在每週的升旗儀式上發表講話,背挺得可直了。
其實他們也是有過一段好的回憶的,何景銘這麼覺得。
那時候上學,他的零用錢被家裡嚴加掌控,在學校超市,他拿起一盒檸檬茶,算了算錢不夠就又放回去了。但是胡南韶看到了,她趁他不注意,偷偷買了,還塞進了他書包。
給他感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但是他當時還是太要面子了。
所以他這些年時常後悔,如果自己醒悟的早一些,不是用捉弄和欺負表達自己對她的喜歡,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可是胡南韶,那個小時候對他好過、會安撫他情緒的胡南韶,如今只是站在離他幾步之外的距離,靜靜的看著他失控。
他從滿心期盼以為胡南韶遲早會跟他在一起的,到逐漸意識到兩人從原來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如今的漸行漸遠,完全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該怎麼辦呢?她會跟別人結婚的,從此他每一次回到這座小城,都要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