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輕得像一聲嘆息,卻讓胡南韶心髒猛地縮緊。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直接繼續閉著眼假裝睡覺。
到了家門口,胡南韶看著車在單元門前穩穩停住。
引擎熄火後,車裡異常安靜,她正打算開口告別。
李紀昂的手還搭在方向盤上。
“胡南韶。”
他忽然連名帶姓地叫她。
李紀昂轉過頭,眸子黑黑沉沉的,眼神帶著一絲深沉的探究,“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
胡南韶解安全帶的動作頓住。
好吧,既然他問了,她就想想怎麼回答吧。前老闆和離職員工?算了,都過去了。青梅竹馬?但好像也不太準確,他們小時候並沒有那麼熟。高中同校同學?嗯,差不多可以這麼說。
“就胡南韶和李紀昂的關系啊。”
這話一出,車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李紀昂問:“那你那天說的話算什麼。”
她想了想,說:“就好像有人發燒說了糊塗話,或者夢遊了,甚至連她當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你說這能算話嗎。”
“所以我覺得,這不能代表什麼。”
李紀昂沉默地聽完,瞳孔一縮,冷冷地看著她。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氣,胡南韶此刻卻感到到了寒冷。
“不能代表什麼?”他複述了一遍。
胡南韶不敢看他,但是餘光感覺到了他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那種壓迫感。
李紀昂的手指攥緊了方向盤,一股莫名的寒意隱隱泛起,但他極力在壓抑著這種強烈的情緒。
艱難的忍耐後,他逐漸平緩,然後俯身去拿放在後座上的東西。
“拿著。”
一袋藥被塞進胡南韶懷裡。
李紀昂說話看也不看她,“上面都貼了怎麼服用的標簽,記得按時吃。”
胡南韶:“謝謝……”
她話還沒說完,解鎖鍵被李紀昂用力摁下的聲響在密閉車廂裡格外刺耳。
“那我先上去了。”她悻悻地告辭,動作很快地開啟了車門。
回到熟悉的家裡,胡南韶先是簡單收拾了下客廳。
她準備接熱水吃藥,卻發現飲水機上的桶裝水已經要喝完了,她只能打電話聯系人一會兒送兩桶水過來。
老房子沒門鈴的,沒一會兒,胡南韶聽到有人“砰砰砰”地在敲,敲門聲像在砸門板一樣,她暗自納悶這個送水的人真是不禮貌啊,一會兒吵到鄰居,隔壁那老太又得找她麻煩了。
“來了!”她趿拉著拖鞋跑去開門。
一開啟門。
李紀昂就站在門外,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底像燒著一片闇火。
沒等胡南韶反應過來,他一個跨步就從門外擠了進來,反手摔上門。
“你—”胡南韶嘴裡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他的一股力抵在了玄關牆上。
李紀昂牢牢扣住她的肩,面色緊繃地看著她。他雖然動作野蠻,但其實並沒有用太大的力讓她覺得難受,所以她表情一直是淡淡的。
李紀昂:“你憑什麼反悔?”
他的目光像鷹隼一樣銳利,緊緊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一張臉陰沉的嚇人,僅僅是凝視,那種壓迫的感覺就如潮水一樣湧來,令人窒息。
“我說過的...”他喉結滾動,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