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淵搖頭,目光沉靜:“即便你不贈藥,我們亦會來。”
雲娘子挑眉:“哦?為何?”
斬淵沉默片刻,道:“我與燼霜在玄甲衛結業那日,主上第一次召見我們二人,曾問過我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主上當時問,若他給的任務與我們認為的道義相悖,我們當如何抉擇?”
燼霜抱臂立於一旁,接過話頭:“我答,‘一切以主上利益為先。’”
斬淵繼續道:“主上卻搖頭,對我們說——‘持心如衡,以道為鏡。’”
雲娘子怔然,隨即低笑出聲,眼中似有感慨:“難怪……沈硯之能得你們如此死忠。”
她轉頭看向蒼狼,輕聲道:“我們走吧。”
清風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拋給蒼狼:“接著。”
蒼狼抬手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一枚鎏金令,上刻東陵皇室徽印,背面浮雕“通商無阻”四字。
“公主給的,算是謝禮。”清風抱拳,“持此令在東陵境內行商,無人敢攔。”
見蒼狼神色微動,清風又補充道:“若不願去東陵,可往南詔尋大祭司青櫻,她自會為你們安排退路。”
蒼狼握緊令牌,與雲娘子對視一眼,二人齊齊俯身,鄭重一禮:“多謝。”
馬車漸行漸遠,碾過積雪,消失在夜色深處。
斬淵收回目光,淡淡道:“該回去了,主上還在等。”
眾人轉身,身影隱入風雪,唯留林間一縷淡淡梅香,與雪地上漸漸被覆蓋的血跡。
———
晨光未現,思光閣內仍點著幾盞暖黃的燈。
沈硯之睜開眼,下意識伸手往身旁一探——空的。
“昭昭?”他撐起身子,嗓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
門外立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蕭明昭推門而入,發梢還沾著些許灶間的煙火氣,袖口挽起,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
“天還沒亮呢,怎麼就醒了?”她快步走到床前,指尖還帶著淡淡的米香。
沈硯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下頜輕蹭她的發頂:“無事,只是醒來沒見你。”
蕭明昭任由他抱著,無奈道:“我去廚房給你熬粥了。”
“讓下人做便是。”
“他們做的你每次只吃兩口,”她戳了戳他的心口,“病還沒好全,怎能不好好用膳?”
見他仍不鬆手,蕭明昭輕推他:“你再睡會兒,粥好了我——”
話未說完,沈硯之忽然收緊手臂,動作太急牽動心脈,頓時臉色一白,捂著胸口悶哼一聲。
“沈硯之!”蕭明昭慌忙坐回床邊,扶住他微微發顫的肩膀,“寒潭的寒氣未清,心脈受損,說了不許亂動!”
他緩過那陣疼,垂眸點頭,乖順得不像話。蕭明昭拿他沒法,索性趴回他懷裡,側臉貼在他胸前,聽著那微弱卻清晰的心跳。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她終於抬起頭,雙手捧住他的臉。指尖輕輕摩挲著他仍有些蒼白的唇角。
燭光映著她擔憂的眼眶,”還疼嗎?”她輕聲問,拇指撫過他微蹙的眉心。
沈硯之搖搖頭,抬手覆住她的手背。他的掌心還有些涼,卻已經比方才暖和許多。
她沒再說話,只是傾身吻了上去,唇瓣溫熱,小心翼翼地貼著他的,像是怕碰碎什麼。
沈硯之眸色一暗,手掌扣住她的後頸,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