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生誰死
皇陵後山,斷情崖邊。崖上寒風凜冽,枯草簌簌。
一座孤墳靜靜立在崖邊。
墳前,一名身著灰袍的男子正跪著祭拜,手中捧著一個瑩白的玉匣,匣中隱約透出冰藍色的微光——正是那株被奪的冰龍草。
”嗒、嗒、嗒——”
馬蹄聲由遠及近。
沈硯之一襲墨色衣袍,黑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襯得他面色愈發蒼白如雪。
蜀錦拎著兩個酒囊袋跟在左側,蜀紅右手按在殘虹劍上,目光如鷹隼般鎖住墳前那人。
灰袍男子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我當是誰,”蜀紅冷笑,”原來是手下敗將,丁緒。”
當日劉肅炸毀皇陵的時候,還以為他被埋裡面了,沒想他乘亂逃了出來。
丁緒面容陰鷙,左臉一道猙獰刀疤從眉骨劃至下,這是那日在一方茶樓附近,和他們一群人打鬥時,蜀紅給他留下的。
他陰森森地笑了:”多日不見,蜀紅姑娘的劍,不知還利否?”
蜀紅放在劍柄上的指腹一動:“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硯之抬手,止住蜀紅即將出鞘的劍,目光落在丁緒手中的玉匣上:”你要的酒,帶來了。”
丁緒盯著沈硯之,眼中翻湧著刻骨的恨意:”沈大人果然守信。不過——”他忽然一腳踹翻墓碑前的祭品,酒壺”啪”地碎裂,”我要你跪下,把這壺酒,一滴不剩地祭給我亡妻!”
蜀錦怒斥:”你放肆!”
沈硯之卻輕輕笑了。
他緩步上前,黑色披風掃過地上枯草,在謝瑤墓前三步處停下。
”丁緒,”他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冰,”謝瑤的死,都是劉肅一手造成,與我何幹?”
蜀錦掃了一眼墓碑,只見青石墓碑上刻著——
「丁緒愛妻謝氏瑤娘之墓」
蜀錦冷冷開口:“丁緒,劉肅已在東陵,不日即將伏法,你同我們大人作對,有何好處?”
丁緒眼中恨意翻湧,冷聲哼道:“劉肅是給她下了毒,讓她毒發難忍才自盡而亡!劉肅自然該死!”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沈硯之,“可若不是沈硯之設計,利用我找到劉肅,瑤妹又怎會……”
蜀紅嗤笑一聲,指尖輕敲劍柄:“那是你技不如人。”
丁緒忽然大笑,笑聲癲狂而悽厲:“是啊!我技不如人!我蠢到連定魄丸都拱手相讓,如今落得這個下場!”
隨即殺人般的模樣,抬眸看向沈硯之:
“但那又怎麼樣?”
他晃了晃手中的匣子,眼底滿是扭曲的快意。“沈硯之的命,現在還不是捏在我手裡!”
蜀紅眸中殺意暴漲,殘虹劍“錚”地出鞘三寸,寒光映亮她冷厲的眉眼:“識趣的就把解藥交出來,饒你不死。”
丁緒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笑聲癲狂刺耳:“饒我不死?哈哈哈——”
他猛地收住笑,眼神如毒蛇般盯住蜀紅:“當日是沈硯之佈局,你們幾人聯手圍剿我,可今天——”
他緩緩掃視四周,嘴角咧開一抹猙獰的弧度:“就你們倆,誰生誰死……還不知道呢!”
話音未落,他忽然側頭,故意對著沈硯之譏諷道:“怎麼?沈大人,你那玄甲衛的兩位大當家的,清風明月……今日不來嗎?”
聞言,沈硯之眸色驟冷。
他指節攥得發白,眼底殺意翻湧,卻只是輕聲冷笑:“你想如何?”
丁緒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我要你跪在我妻子墳前,磕三個響頭。”
沈硯之哼哧冷笑,眉梢微挑:“我磕了,你就給我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