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眼神陰鷙:“昭陽公主,西涼世子死在北境,總得有人償命。您若再阻攔,便是與西涼為敵!”
蕭明昭抬頭,眼中恨意灼人:“既是死在北境,北境亦有護衛不當之責,北境為何不派人償命?!”
宇文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條斯理道:“公主此言差矣。北境侍衛統領周大人幾日前就已畏罪自盡,此刻屍首已送往西涼了。”
蕭明昭聲音發抖:“你隨便推個死人出來,就想糊弄過去?”
宇文烈負手而立,笑意不達眼底:“公主慎言。周衛臨死前可是留了血書,認罪畫押的。”
說完冷笑著抬起手,重重一揮——
“來人,抬走!”
數名侍衛上前,鐵甲碰撞聲刺耳,可蕭明昭死死摟著明月,指尖幾乎掐進她染血的衣衫裡。
“滾開!”
她聲音嘶啞,像護崽的母獸,眼淚混著血汙蹭在明月冰涼的臉頰上。
宇文烈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昭陽公主,哭也哭了,最後一面也見了,該放手了。”
他語氣輕慢,彷彿在勸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可別辜負了沈大人‘棄車保帥’的一番苦心——”說著,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說不定西涼人鞭屍洩憤後,這事也就了了。”
“鞭屍”二字剛落,蕭明昭渾身劇顫,猛地抬頭!
“你們敢——!”
她突然拔出腰間匕首,寒光一閃抵在自己頸間!
“今日誰碰她,我就血濺當場!”
宇文烈冷笑:“公主這是在威脅本王?劫獄一事本王尚未追究,公主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硯之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冷靜:“明月已死,劫獄未遂,依法不構成罪名。”
宇文烈挑眉:“沈大人這是要幫公主……奪屍?”
沈硯之站在陰影處,沉默不語,眸色深得駭人。
隨後,他看向宇文烈,淡淡道:“攝政王多慮了。”
又轉向蕭明昭,聲音低沉:“請公主歸還屍身,讓攝政王的侍衛帶走。”
她突然輕笑一聲,抬眸時眼底一片決絕:“若我今日偏不讓呢?”
沈硯之閉了閉眼:“那便是陷東陵於險境。”
蕭明昭冷笑,眼淚卻止不住:“然後呢?你也要動手殺了我麼?”
沈硯之喉結滾動,聲音幾乎破碎:“臣……不敢。”
蕭明昭深吸一口氣,看向宇文烈:“西涼要屍體可以,但我要為她守靈一晚,明日清晨,我親自護送明月去西涼。”
宇文烈還想說什麼,蕭明昭匕首又逼近一分,血絲滲出:“再囉嗦,就踩著我的命來帶屍體走。”
宇文烈盯著她半晌,冷笑一聲,揮手:“退下。”
臨走前,他意味深長道:“希望公主信守承諾。”
侍衛退去,牢房內只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