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立於屋頂,夜風捲起她鵝黃的衣袂,手中長弓映著冷月寒光。她聲音清冷,字字如釘:
“宇文大人,我一直在同刺客周旋,並未殺害世子。”
“哼,刺客何在?”宇文烈看向明月陰冷質問道。
“都已被盡數誅滅。”隨後明月補充道:“刺客拿刀同西涼世子搏殺時,拓跋世子和昭陽公主相繼趕到,等我們一起擊退完刺客,上前檢視世子情況時,世子已咽氣。”
宇文烈哈哈大笑起來:“刺客都已伏誅,死無對證,誰人不知拓跋世子同你東陵公主私交甚篤,你又是東陵的人,如何信你們一片之詞?”
明月沉穩而冷靜的繼續開口:“我的箭,每一支都有玄甲衛的烙印,數目、去向,皆可查證。”
她反手抽出空蕩的箭袋,擲於地上,“今夜入宮時,侍衛清點過——十八支金翎箭,箭尾刻“玄甲衛·明月”字。”
她抬手指向屍體旁那支染血的箭,目光銳利如刃:
“那支箭若是我的,箭尾必有刻有玄甲衛紋,且——”她冷笑一聲,“我箭袋已空,若多帶一支,請問,箭從何來?”
宇文烈眯起眼,陰鷙一笑:
“狡辯!本王如何判斷,你會不會提前藏箭於袖,混入宮中?”
明月寸步不讓:“入宮需經三重搜身,所有兵器登記在冊。攝政王若不信,大可調侍衛統領來對質!”
拓跋凜突然出聲道:“我現在就可以派人讓侍衛統領過來,還有今日負責搜身和登記兵器的人也一併喊來。”
宇文烈眯了眯眼,忽然陰笑一聲:“倒也不必麻煩。”他抬手示意烏梟,“既然明月姑娘說箭上有玄甲衛的烙印,那便拔出來看看——若真如她所言,自然真相大白!”
烏梟大步上前,一把拔出西涼世子咽喉處的箭矢——
——箭尾赫然刻著“玄甲衛·明月”字!
全場嘩然!
“不可能!”明月瞳孔驟縮,急忙從屋頂飛身而下,一把奪過宇文烈親信手中那支箭,她的聲音幾乎快要撕裂,“我的箭明明——”
她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空蕩的箭袋,再抬頭時,臉色煞白。
“證據確鑿,還有何話可說?!”宇文烈厲聲喝道,“東陵暗衛刺殺西涼世子,意圖挑起兩國戰亂!沈硯之,你縱容屬下行兇,該當何罪?!”
沈硯之指節捏得發白,眼底寒意徹骨,他看了一眼走廊的方向,似乎在等什麼人。
須臾,蜀紅已疾步歸來,臉色煞白,她貼近沈硯之耳畔,聲音顫抖:
“大人,侍衛統領失蹤,負責搜身和登記的兩名侍衛,已被人滅口,登記的冊子也失蹤了。”
——死無對證。
沈硯之身形一晃,指節死死抵住心口,卻壓不住喉間翻湧的血腥氣。
——百口莫辯。
——死局已定。
沈硯之瞳孔驟縮,渾身血液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