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冬雪
第五十三章春棠冬雪
“怎麼一覺起來，突然變得這般粘人了？”蕭明昭抬起一手，扶上他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沈硯之雙臂環過她纖細的腰肢，下頜輕抵在她肩窩，閉著眼睛道：“我夢見你走了。”
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隔著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她輕笑：“那只是夢，夢中的事，往往與現實相反。”
他閉了閉眼，將她擁得更緊。
“不會走？”他低聲問，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不會。”她答得幹脆。
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又開口道，“你的傷還沒好，我想貼身照料你，便讓明月將我屋內的貴妃榻遷到了你房裡，不會怪我吧？”
沈硯之低笑一聲，“你不是已經做了麼？還問會不會？”他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愉悅：“昭昭喜歡如何，就如何。”
一陣風忽起，夾雜著雨絲的涼意拂過。沈硯之喉間一癢，忍不住低咳起來，胸腔震動，連帶著環住她的手臂也微微發顫。
蕭明昭立刻皺眉，扶著他的手臂道：“你傷還沒好，這裡冷，我們回去。”
沈硯之卻沒動，仍舊保持著從背後環抱她的姿勢，下頜抵在她發頂，像是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蕭明昭以為他難受，便沒再催促，只是安靜地站著，任由他抱著。
雨聲淅瀝，時間彷彿被拉長。
過了許久，沈硯之忽然將唇貼近她耳畔，嗓音低啞溫柔——
“昭昭，你想要何聘禮？”
蕭明昭猛地轉身，杏眸睜大，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雨珠。
”你...說什麼？”她聲音發顫，”再說一遍。”
沈硯之抬手撫上她沾了雨水的臉頰，拇指輕輕擦過她眼尾：”不是你說的麼？等北境事了，我們就回東陵成親。”
雨幕在他們之間織成晶瑩的簾，他的眉目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蕭明昭的眼淚倏地落下來：”那麼多年……沈硯之，你拒絕我那麼多年......”她哽咽著捶他肩膀，”我以為這次……..”
話未說完，就被拽進一個熾熱的懷抱。
沈硯之將臉埋在她頸窩，聲音悶得發顫：”當年太醫說我活不過三個月，我怎敢妄言。”
他收緊手臂，”後來陛下尋遍了法子，也只是尋到，太醫能用銀針為我引毒緩解些時日。可三月之期到後，也根本不知道能延緩幾日，更別說幾月，幾年，那是我不敢奢想的，我多活的每一天...都像是偷來的。”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流進她衣領，卻燙得驚人。
“但幸得上天垂憐，我沈某命不該絕。”他忽然抬頭，眼底有光在燒，“只願往後餘生，歲歲年年，能與昭昭，春賞海棠冬賞雪。”
蕭明昭哭得說不出話，只能踮腳吻住他顫抖的唇。雨聲轟鳴中，她嘗到鹹澀的淚水，分不清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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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別院的幾日，像是偷來的時光。
晨起時，蕭明昭會替沈硯之挽發，指尖穿梭在他如墨的長發間，偶爾故意扯疼他，換來他回身一記輕咬在腕上。
午後，她窩在他懷裡讀兵書，讀著讀著便睡去，醒來時總發現身上蓋著他的外袍，而他仍保持著環抱她的姿勢，執筆批閱公文。
夜裡他伏案，她研磨，困了她就睡在旁邊的貴婦塌上，而她清晨醒來常常發現自己在他的床塌上。
她熬的藥，他再不嫌苦，一飲而盡，只為換她一枚落在唇角的甜吻。
偶爾二人博弈，蕭明昭苦思冥想也贏不了他，就故意推翻棋局耍賴，次數多了他為了不被她得逞，就讓明月在跟前拿個本子，每下一步讓明月畫上一步，她再耍賴，他便拿著本子看。
她無奈撲身去搶他拿在手裡的本子，他卻順勢摟住她的腰肢按在窗邊矮榻上，看得明月臉紅耳赤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