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凜翻了翻白眼,來之前,拓跋怡特地囑咐他,把金創藥給沈硯之,而且別提她生辰的事情,讓蕭明昭陪著他好好休息養傷。
可這沈硯之,好像哪裡有什麼訊息,都瞞不住他似的。
拓跋凜想起拓跋怡的囑咐,又想想,自己兄妹二人可能在生辰宴上遇到未知的麻煩,既不想欠沈硯之人情,也不想蕭明昭去冒險,就看似體貼地補充,”怡妹說了,沈大人身子不適,好好養傷便可,生辰小宴,不去也無妨,日後自有機會再聚。”
看來,拓跋怡似乎沒邀請他們二人的意思。
“我需要一封請柬。”沈硯之開口道。
拓跋凜不可置信地說:“你說什麼?”他看看他的樣子,然後說:“不是,就你現在這副樣子?”
他不相信沈硯之會料不到宴會上不平靜,他沈硯之並不是喜歡冒險之人,此事關乎的畢竟是北境。他此番前來唯一的任務就是殺灰鷂,擒劉肅,給東陵那邊一個交代。至於其他的,已經與他無關。
拓跋凜不解道:“為何要非去折騰?”
沈硯之閉了閉眼,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昨日傍晚,他收到蕭明煜的密信,說自柳智山死後,他就已下詔公告,將他所負謀逆罪名盡數洗清,恢複了他的官職。同時提及拓跋怡五日後生辰宴,恐有變故,讓他派玄甲衛相助。
蕭明煜自然不知道他會在後面夜裡的行動中受傷,而他也沒打算告訴蕭明煜他受傷之事,反正他也大概料到,什麼問題,已經派人開始佈置。
也是收到蕭明煜密信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為何昨日中午蕭明昭要將女子用的香膏盒子倒進了他洗衣盆裡了。
皇室宴請,達官貴人必然參加,他穿著滿是女子香味的衣服參加宴會,不管是參宴的女子,還是幫家中女子留意親事的男子,都只怕是人人避之不及。
蕭明昭怕是之前住在宮內,早就清楚了拓跋怡的生辰,準備參會。
想到這,不禁唇角一勾。
“昭昭就不必去了。”他說了一句。
蕭明昭一聽,著急一問:”為何?”
他望著她說道:”你留在別院更安全。”
”所以那裡會有危險是不是?”她抬眸凝視他,”那我更要去了,你傷未愈,我怎能讓你獨自涉險?況且怡妹與我交好,她的生辰我又豈能缺席?”
“你在別院,聽話。”他勸說道。
“可……可我不想,又同今晨這般,”她聲音有點哽咽,“毫不知情,提心吊膽地等你回來,我不想再看你染血而歸。”
沈硯之見她眼眶微紅掩不住擔憂,有些心軟:”宴上人多眼雜,你若出事——”
”我能自保!”她握住他的手:“我答應你!我會保護好自己!”
沈硯之揉揉額頭,蕭明煜說的沒錯,蕭明昭真的是被他慣壞的。
恐怕行動還要多籌備一番,確保她的安全。
“好。”他半晌才開口:“但是我有條件,你不能離開蜀錦半步。”
蕭明昭急忙點頭應道:“絕不離開!”
拓跋凜一聽沈硯之執意赴宴,頓時煩悶起身:”既如此,我還有軍務,先告辭了。”
沈硯之淡淡頷首,“慢走不送。”
拓跋凜大步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扉,忽又轉身:”對了,怡妹還有一句話讓我帶到——如沈大人執意要參加宴席,有何需要,盡管開口。”
沈硯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玉扳指,忽然正色道:”那就勞煩世子,派人送些女子的義甲來。”
”義甲?”拓跋凜一愣。
參加個宴會,要義甲做什麼?阿昭作為鄰國公主參會,又不需要她登臺表演曲奏。
隨後目光掃過屋內——除了床榻桌椅便只有書案,既無琴箏,亦無弓箭,疑惑問道:”難道這地方還能彈琴練箭?”
”昨日昭昭為我挽發,”沈硯之不緊不慢,緩緩道著,”不慎勾斷了指甲。”他看向正在斟茶的蕭明昭。
蕭明昭的手抖了一抖,茶水撒了些許到桌上,這種事情他怎麼面不改色地說出去了?
拓跋凜臉色驟然一沉,指節捏得”咔”地一聲響。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向房門,掌心重重拍在門板上——
”砰!”
整扇雕花木門被摔得震響,連窗邊茶盞裡的水都晃出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