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針紮進鳩尾xue,沈硯之眉頭驟然緊蹙。蕭明昭立刻握住他冰涼的手,拇指摩挲著他腕間紅繩:”馬上就好...昭昭在這陪你。”
最後一針離手時,沈硯之的呼吸終於平穩。蕭明昭虛脫般跌坐在地,又強撐著摸他脈搏:”暫時...無礙了。”
她起身時晃了晃,清風要扶卻被拒絕開:”我沒事,我去醫館配藥。”
夜已深。
明月在廊下支著下巴打盹,藥罐”咕嘟”一聲沸響,驚得她猛地一顫,伸手就去掀蓋子——”嘶!”指尖立刻燙出一片紅印。
屋頂上的清風聞聲低頭:”還行不行?不行換我來熬。”
”放你的風去!”明月甩著手瞪他,卻瞥見這木頭暗衛腰間別著的新傷藥——正是她昨日隨口提過的金瘡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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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燭芯”啪”地爆了個燈花。
蕭明昭趴在榻邊淺眠,忽聽一聲很細微沙啞的聲音:”水…”
她驚醒時險些帶翻塌凳,看見躺床上的人臉色發白,雙目緊閉,睫毛微顫,眉頭微皺。她起身手忙腳亂去夠茶壺。
將倒好的水放在塌邊小幾上,隨後扶起沈硯之靠在了自己肩上,突然才發現他消瘦得厲害,脊骨硌得她心口發疼。
”慢些喝…”她託著茶盞的手穩得不像話,哪還有當年摔碎三個藥碗的嬌氣。
才嚥下一口,沈硯之突然嗆咳起來,血絲染紅杯沿。
蕭明昭忙放下杯子,掌心貼著他心口順氣,卻摸到一片滾燙。
”發燒了?”她指尖剛觸到他額頭,就被高溫灼得一顫。
她忙將他放下,捏好被角,正要起身去打水,衣角卻傳來微弱的拉力——
”…別走。”
沈硯之燒得昏沉,手指卻攥得死緊,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我不走,我只是去打水。”她蹲下來與他平視,輕輕掰開他手指。
但那隻手,似乎力氣很大,她掰起來還有些吃力。
”你先放手讓我去打水,我真的哪裡也不去,就在這陪著你。”
似乎是聽見她這句話,塌上的人,手鬆了松。蕭明昭拉出衣角,急忙起身。
剛拉開門,迎面撞上端著銅盆的清風。
熱水騰起的白霧後,青年板著臉道:”明月燒了很多,管夠。”
她一愣:”你聽見我們……?”
”暗衛要練聽力。”清風放下銅盆,轉身就走,卻在邁出門檻時頓了頓,”……今日大人昏迷時,叫了您六次。”
蕭明昭愣了愣,怎麼感覺,這個清風,似乎對她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