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程辛坐靠在椅子上,語氣嚴厲,似乎已經篤定答案:“成績出來了吧,考了多少。”
柳向晚一聽,便知道程辛已經知道了她考多少分的實情,明知故問不過是為了讓她親口說出來。用自己說出成績的方式擊潰她的自尊,更讓她意識到自己考得不好。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要我複述什麼。”柳向晚並未如她意,冷漠抬眼,抗拒道。
程辛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語氣也隨之尖銳起來:“那你覺得你考這個分數對得起誰,暑假給你補了整整兩個月的課,七八個家教老師輪著教你,最後就考個班級十二!”
柳向晚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柳向晚,這只是開學的第一場考,你就考成這個樣子。再這麼下去,是不是之後更要掉隊,我看你也別上什麼火箭班了,直接轉回國際班,混吃混死等著我送你出國!”程辛冷冷道,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與惱怒。
指尖狠狠掐入手掌心,柳向晚低著頭,感到胸口堵得發澀,令她呼吸不運作。
“你們班這次考第一的張之筱,之前成績也只是中游,為什麼人家能考到658分?”程辛步步緊逼,聲音愈發刺耳,“柳向晚,你的努力去哪了?為什麼就你不行?”
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紮入柳向晚的心髒。
她什麼也說不出,甚至自己也在這麼想,這是為什麼,是她不如別人嗎?
程辛說著,忽然伸手一把扯下她的書包,不顧柳向晚的反抗,直接檢查起她的書包來。
柳向晚試圖奪回自己的書包,“你幹什麼!”
程辛絲毫不理會,在書包夾層中翻出幾顆沒吃完的巧克力,冷笑一聲,將巧克力甩在桌上,“這就是你的學習態度?帶著巧克力去學校偷吃,當去學校是享福的嗎?t”
一瞬間,氣極反笑,柳向晚冷冷抬起眼,直視著母親,只是眼眶已經有了濕意,她垂頭閉眼:“我帶巧克力是預防低血糖。”
“低血糖?”程辛一聽,聲音立刻拔高,“藉口倒是編得順溜!考得不好就是沒努力,你以為你在演戲嗎?誰會信你!”
柳向晚愣了下,彷彿被這話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努力止住處在崩潰邊緣的成績,平靜道:“我已經努力了,你以為我不想考好嗎?”
“你還要我怎樣,要我去死嗎?”
這話一出,好似壓抑好幾天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出來。柳向晚撿起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回到自己房間。
直至到自己房間,柳向晚將書包甩在桌子上,才敢去洗漱間壓抑地哭出來。
眼淚噙在眼中,她望著天花板,卻在想,如果有一天能搬出家裡,自己一個人出去住就好了,再也不受程辛的管教。
但現實終究是不可能,柳向晚擦幹淚,又趴回桌子,開始刷題。
夜深了,燈光幽暗地亮在房間中,太陽又悄然無聲地升起,又到了上學日。
程辛的話始終像是一顆安在心髒上的定時炸彈,時刻滴滴答答,響徹於大腦之中。柳向晚一天下來,都感覺心煩意亂,無法完全靜下心來學習。
正巧下午體育課,體育老師外出去別的學校培訓,體育課改成了自習。
自己一個人學習的時候,心煩意亂的感覺更加明顯。
柳向晚長長籲出口氣,看見了旁邊正在打遊戲的梁旭。
今天週五,班裡不少走讀的同學都偷偷帶了手機,而恰好這節自習課,又沒老師看堂,很多人都拿出了手機開始玩。
梁旭更是明目張膽地坐在她旁邊,手裡捧著手機,跟朋友連線玩遊戲,時不時還聽見後桌踢他板凳,喊他,旭神,快救我。
少年的悠然自得,可以說和柳向晚的學習焦慮形成了鮮明對比。
也不知是不是情緒積壓了一天,本來就不爽,再加上聽見梁旭和其他同學打遊戲的聲音,柳向晚只覺得更幹擾學習。
“你能不能不要玩手機了。”柳向晚聲音帶著隱忍,壓低語氣跟他說。
“你有意見?”梁旭散漫地掀起眸來看她,聞聲輕笑了聲,語調懶洋洋的。
柳向晚直言:“是,你要是不學習,能不能別耽誤別人學習。”
聽了這話,梁旭更是笑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關了手機,也沒管螢幕裡的遊戲是不是還在進行,很欠揍地輕笑,“不好意思啊——我改不了。”
他故意激她:“你要是不習慣,可以找別人坐同桌,沒人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