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麗常年將溫聽視為仇敵,此刻兒子的話語讓她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
她急了,抓溫童的手也重了許多,“那又怎麼樣,她以前……”
此刻,溫童表現得像個小大人,“媽媽,我以前還偷過姐姐的東西,在學校裡把同學打得流鼻血……你可以原諒我,為什麼不能原諒姐姐?”
方清麗啞聲,她眼神飄忽不知道該怎麼辯解,“她、她還是個聾子……”
“媽媽,除了你,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個的。”
溫聽站在牆角聽了半天,內心就像泡泡炸開那樣雀躍著。
這哪是策反,這分明是把溫童變成自己的死忠粉了。
她拿著奶茶走過去,“奶茶來了。”
溫童離開方清麗的視線,接過大杯奶茶吸溜了好幾口。
“特別好喝,謝謝姐姐!”
溫聽摸了摸男孩的頭,有點刺撓。
溫建從來沒見過這副和諧的畫面,他感動得熱淚盈眶,不斷說著:“真好啊,真好!”
方清麗不甘心,擰了把丈夫的手,“你們姓溫的團結一氣,就我一個外人是吧!”
溫建不為所動,盯著兒子女兒移不開眼。
送走溫建他們,省城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濕潤了傍晚空氣,微風溫潤,江南大學的河流裡圈起層層漣漪,有點像小北港的水面。
溫聽站在亭子裡看了好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聲響。
黑傘被拎著抖了兩下,水珠迸濺開來,最後靠在亭子的柱子旁。
“你覺不覺得,這條河很像小北港?”
張洲將棒球服脫下來扔進溫聽懷裡,大喇喇坐下,“穿上,晚上冷。”
他衣服上的味道混著皂香和秋日雨水的氣味,上頭還留存著一縷溫熱。
溫聽穿上,又看向他。
張洲只穿了件單薄的黑短袖,帶著肌肉線條的胳膊擱在欄杆上,他剛和樂隊成員們結束排練,看起來心情不錯,唇角勾著,眺望跟前的小河流。
“挺像。”
溫聽坐在他旁邊,問起他樂隊的成員:“之前他們不是不喜歡你?”
張洲輕飄飄說:“打了一架,現在喜歡了。”
見溫聽蹙眉,張洲摸了摸鼻子,補充說:“小打小鬧。”
他這麼說就一定不是小打小鬧,溫聽踢了一腳他的小腿,扭頭不再看他。
“行。”
“以後不打了。”
耳邊傳開他懶散的妥協,語氣裡帶著哄的意味。
“你每次都這麼說。”
張洲笑著捏住她微濕的發尾,指腹輕輕撚去水珠,“真的,我寫保證書。”
溫聽扭頭,曾經書都懶得翻開的人能願意動筆寫這種東西,她才不信。
下一秒,張洲從身後拿出捲起的a4紙,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