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一聲,張洲身側的腳踏車忽然倒地,他一把拎住了男生的衣領,臉色陰沉,“再說一遍?”
對方不甘示弱,“你們看吧,他爸打人坐牢,他也是沒說幾句就動手動腳,準是個超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著張洲指指點點。
被攥著衣領的男生卻還在火上澆油。
“所以我說,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的男生突然死掉了,誰知道是不是被他搞死的,我看張洲對他愛答不理還經常欺負他,說不定……”
張洲黑著臉,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心中滅頂的怒火。
溫聽上前幾步,她握住他用力到發抖的手腕。
“松開。”
“他呼吸不過來了。”
這兩句,比皇帝聖旨都管用。
緊攥衣領的手分開,男生漲紅了臉,退開好幾步大口大口地呼吸。
還沒等到他的謾罵話語,溫聽走到兩個男生之間。
她蹲下來扶起地上的腳踏車,將車把塞到張洲手裡,又回頭推來自己的車。
晨風拂過溫聽的臉頰,她勾起唇角,清冷的聲音響起,好似有吹拂冬雪的力量。
“張洲,走了。”
張洲垂首,跟在溫聽後面走向校門。
剛走出三步,身後的男生忽然朝著兩人的背影大喊。
“你一個女的又在這裡裝什麼清高,張洲是罪犯的兒子,你就是聽不到聲音的殘廢!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一句,顯然是在罵溫聽。
張洲倏地停住腳步。
溫聽趕在他說話之前回頭,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他,說得鄭重其事,“沒關系的。”
張洲放下了腳踏車的腳架,他表情陰沉,似乎正醞釀一場吞噬人的風暴。
“不行。”
她沒關系,他卻不行。
相比起自己被惡意揣測,他更加無法接受溫聽被戳中軟肋。
張洲將書包隨手扔到地上,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多餘廢話,抬起拳頭要往男生臉上招呼。
溫聽拉住他的衣角,“別打架,跟我回教室背書。”
男生也懵了,這句話真他媽就跟栓狗的鏈條一樣,剛剛癲狂到幾乎要咬人的張洲真就停住了所有動作。
張洲陰惻惻地立在原地,一字一句警告男生,“沒有下次。”
說完,他轉身撿起書包,推著腳踏車進校門。
走了一半,張洲忽然開口,“溫聽,以後別跟我走。”
不像是詢問,更像是命令,彷彿經過了深思熟慮,作出了最正確也最痛心疾首的選擇。
溫聽停了腳步,下一秒,她像沒聽到似的,揚起頭催促他,“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