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擦拭的力道很重,腮邊留下了紅痕,手指印卻還在上面。
張洲皺眉,手抬到半空中又止住。
溫聽將手中的紙巾塞到張洲手裡,她的臉湊過去,頭發落下來,發尾掃過他的手背,一陣淡淡的洗發露味道。
那道看似溫良的目光捉住他,輕飄飄卻帶著刺,彷彿輕輕咬了他一口,“幫我一下。”
張洲板著臉,“回家自己擦。”
溫聽皺眉,“很惡心,現在就擦。”
張洲沒辦法,捏著紙巾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手指印。
他回過家,換了自己的黑色衛衣,短發略顯雜亂地耷拉在額前,眉間緊蹙。
他心情不算很好,剛才舉起貨箱那一擊實在是不夠痛快。
“怎麼在這?”
張洲出發比溫聽晚了很多,他到家時剛好碰到溫奶奶,後者問起孫女的下落,張洲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睡著了,坐過站。”
張洲下手重了些,“心真大。”
“我痛。”
張洲罷工,手裡的紙巾撒手扔到溫聽懷裡,“自己擦。”
溫聽摸了摸小腹,“我說這裡。”
張洲也知道點關於女生生理期會小腹痛的說法,他耳根有些紅,不鹹不淡哦了聲。
溫聽還不放過他,將已經揉著的紙巾再次塞進他手裡,“擦。”
挺會使喚人。
指腹裹著紙巾,再度抬起。
計程車行駛在狹窄的鄉鎮馬路上,十分鐘後,外頭的路逐漸寬廣,一盞盞橘色光亮藉著車窗照在兩人身上。
車廂裡安靜下來,溫聽不舒服,雙手捂著小腹,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睡過去。
在小北港拐入水泥路的路口,兩人一前一後從車裡下來。
張洲將肥牛飯團扔給她,一路都捂在衛衣口袋裡,這會兒還溫熱著。
“張洲。”
“嗯。”
她定義兩人之間,最近虛無縹緲的友誼,“我們是好朋友。”
他腳還傷著,卻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沒有聲音。
溫聽只當他答應了,開展下一個問題:“我們一起考江南大學吧。”
頭也不回,“不考。”
月光撒在稍有破損的水泥地上,路邊野草開出星星點點的小花,在晚風中不斷搖曳。
溫聽追著他的影子,“明天要準時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