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吃?】
溫聽穿上衣服下樓,小北港2號的家門已經開啟一條縫,她推門進去。
張洲大喇喇坐在餐桌前玩手機,面前擺著一盤清蒸鱸魚。
是晚上吃剩下的,正反面肚子上的肉已經被搜刮幹淨,魚尾巴完好無損。
“小花奶奶睡了?”
“嗯。”
鱸魚剛從冰箱裡拿出來,魚肉硬邦邦的。
溫聽想著等會兒再吃,湊過去看他手機上的遊戲,“這什麼?”
“消消樂。”
“好玩麼?”
張洲分神抬眸,她像哭過似的,眼眶發紅,鼻音挺重。
他善心大發問她:“想玩?”
下一秒他壞笑一聲,絕情地說:“不給。”
“……”
好無聊的人。
溫聽拿起筷子分解魚尾,試圖用這種方法給魚肉解凍。
下一秒,手中的筷子被抽走。
他撂下手機,“一局。”
溫聽的手機解鎖密碼都卡,哪吃過消消樂這種細糠,一拿起來就全神貫注。
一局結束,魚尾巴也軟化許多,能下筷了。
溫聽把手機還回去,“謝謝。”
她確實餓,刺多肉少依然吃得津津有味,耳邊是消消樂不停歇的音效聲。
還挺講究,手邊墊了張紙巾,魚刺都吐在紙巾上。
張小花今天專門上樓跟張洲說的,他和溫聽的爺爺是一起上過戰場的革命友誼,因此房子建在一起,感情一直很好,可惜都走得早,沒有享福的命。作為小輩,他們應該延續這段祖上傳下來的珍貴情誼。
張洲聽進去了,喊她過來吃東西。
慢悠悠吃東西的女孩突然僵住,她皺著臉向張洲求助,“卡魚刺了。”
張洲笑她:“多大人了?”
她還嘴,“你只吃魚肚皮,當然不會卡。”
“有飯嗎,我把它嚥下去。”
張洲從屋子裡推出腳踏車,一本正經說:“會劃破食道的,跟我去衛生院拔刺。”
魚刺橫亙在喉嚨中間,吞嚥疼得眼冒淚花,溫聽別無他法,回家去取來腳踏車。
掛號拔刺花去半小時,從衛生院出來,剛才吃的魚尾巴都消化了。
溫聽看到小賣鋪在賣烤腸,舔了舔唇,問張洲借錢。
他奚落她,卻還是從兜裡掏出錢,“一點不安生。”
她挺會做人,拿著張洲的錢,給他也買了一根。
深夜,橘黃路燈下兩輛腳踏車緩緩駛過,男生單手握著車把,女生單手還不太順溜歪歪扭扭往前,空無一人的街道飄著烤腸的香味。
夏末晚風吹拂,他們的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