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淮夢抱著那袋綠豆餅,在心裡腹誹許燦茹說的這句話,什麼叫能上大學就好,萬一她在新學校一騎絕塵,空降第一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但這種想法只能在心裡想想,她不喜歡給未來還未發生的事情下定論。
這天聊得十分投機,兩人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江淮夢閑來無事就站在許燦茹身旁聽,那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張春麗像是倒豆子似的全說給許燦茹聽。
最後聊天的話題還是回到了江淮夢上學的話題身上。
張春麗問許燦茹,江淮夢讀的哪所學校。
許燦茹跟她說:“清川中學,離咱這地兒也近,夢夢上下學也方便。”
“近點好,咱這巷子裡有好幾個讀這學校的,夢夢以後可以跟他們一起上學。”
“是嘛?”許燦茹說:“那可太好了,有個伴一起回家,我這當媽的也放心。”
江淮夢卻不以為意,在心裡反駁許燦茹的話:她以後一個人回家也可以。
這想法才剛萌生,就被許燦茹和張春麗一唱一和的摁滅了。
張春麗說:“咱這巷子裡的孩子啊,調皮歸調皮,學習成績可一直都好。”
她臉上有驕傲的神情,跟許燦茹說:“清川中學年級第一就住槐花巷裡。”
大概是好學生的吸引力法則,許燦茹有些驚訝:“真的?”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騙你不成。”張春麗力證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表情誠懇,隨後又嘆氣,臉上多了幾分同情,語氣唏噓,“那孩子可優秀了,長得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命太苦了。”
張春麗說:“他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跟別的男人跑了,爸爸也是個不爭氣的,從小到大都沒人管,也沒什麼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也不怎麼愛說話。”
光聽著這份描述,江淮夢都覺得慘。
從小在幸福中長大的她無法想象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沒有朋友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大概是灰暗孤寂的世界。
腦海裡突然浮現一道悲寂疏離的身影。
脊背筆直得像是一管青竹,清瘦寂冷,很排斥別人的靠近。
“這孩子就住你家旁邊。”張春麗的聲音又幽幽傳來。
“叫什麼名字啊?”許燦茹下意識的朝旁邊那家住戶看了一眼,大門緊閉,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房子,她心裡也挺同情這孩子的。
“孫南嘉。”張春麗唏噓不已,“名字取得倒好,就是可惜了這人……”
孫、南、嘉。
是她遇見的那個少年嗎?
明天就要去清川中學報道,江淮夢晚上洗了個澡,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衛生間裡出來時,她看見了剛好進自己房間的許燦茹。
“媽媽?”她走進屋。
許燦茹將溫好的牛奶放在她的書桌上,扭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江淮夢。
“洗完了?”
“嗯。”江淮夢看到了桌上的牛奶,端起來喝了一口,濃鬱的醇香縈繞在齒間。
她眯著眼跟許燦茹說了聲謝謝。
頭發還濕著,許燦茹讓她坐下,拿過她手裡的毛巾給她把頭發,那些被她揉的亂糟糟的發絲一點點的被捋順,許燦茹用梳子一點一點的給她梳著頭。
“明天就要去新學校了,夢夢,你緊張嗎?”她們到烏蘇生活才過短暫的一天,許燦茹生怕江淮夢還不太適應,擔心她這擔心她那,“要不,讓爸爸給學校主任打個電話,你過兩天再去?”
“不用,我明天就去。”江淮夢拒絕了許燦茹的提議,正好,她挺好奇那個叫孫南嘉的年級第一的廬山真面目,是不是她心裡猜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