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擋住了羅子蘊的部分衣裙,但胸前衣襟上那朵花到底還是擋不住,有人在臺下“咦”了一聲,知書心裡一緊,忙站起來,道:“公主,快結束了,您先下去歇著吧。”
“你們去看看他,他好像中毒了!你們看不出來嗎!”
羅子蘊急切地低喊,知書小聲道:“不可!神女臺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公主注意身份!”
“你們簡直……”
“平東王!”
幾聲疾呼,羅子蘊已經奔了出去,紀沛川從臺上倒了下來,盧釗已經上前將他扶住,羅子蘊跑得更快,上一刻還在貴賓席,下一刻就已撥開人群上前,紀沛川緊閉著雙眼,臉色青白,額間冒著豆大的汗珠,羅子蘊抓著紀沛川的手腕,叫了幾聲他的名字,沒應,昏迷至深。
四周無人上前,羅子蘊抬頭看了一眼臺上正在唸神辭的國師,喊道:“國師大人!國師大人!”
蔻菸頭也沒抬,羅子蘊心一冷,轉頭跟盧釗道:“將他送到府中!去找太醫,快去!”
盧釗猶豫了一下,沒有動身。
羅子蘊這下真急了:“為什麼不可以!他是皇子!出了事就這樣冷落嗎!”
“公主殿下,祈福大典之上,自有神女庇佑,皇子如何會出事?平東王只是累了,讓他歇會罷。”
臺下一個紫衣的使者裝扮的女子提醒了一句,羅子蘊惱了:“迷信!你們這群是非不分的神棍!”
那使者眉頭蹙起,眼神瞬間變得陰戾,她正要張口說話,就聽知書趕了上來。
“公主!快別說了!”知書這才小跑著跟上,她向那使者鞠了一躬:“公主初來乍到,規矩不熟,使者大人莫要怪罪。”說罷她將羅子蘊一手從紀沛川身邊攬過來,羅子蘊手還抓著紀沛川的手腕:“為什麼不管他,你們怎麼回事!還有你!”
那使者冷冷道:“公主不知入鄉隨俗麼?神女教以禮相待,公主便以此為報?這便是貴國永結同好的態度?”
“使者大人,公主也是為王爺擔憂……”
“送他走!”羅子蘊說著要去將紀沛川拽過來,知書忙去拉住她,那使者似乎忍無可忍:“來人!……”
募地,她眼睛睜得混圓,目不轉睛地望著羅子蘊衣襟上的花,忙又打了手勢叫停了身後的弟子,知書心一狠,立刻將羅子蘊狠狠往外一拉,匆匆道:“公主身體不適,奴先帶公主下去了。”說著拽著她不由分說地飛跑而去。
“你幹什麼!跑什麼!我怕她不成!”羅子蘊要掙脫她的手,知書不肯撒手,一路將羅子蘊帶出了廣場。
“公主!不可!”
“為何不能!為什麼不救他!”
“王爺後面還要上一次香,不可擅自離開!輕則鞭笞,重則死罪啊!”
羅子蘊一怔,她回頭看了一眼廣場上的高臺,紀沛川被盧釗扶著上了高臺,他似乎有些清醒過來,勉強在神像邊站好了,羅子蘊屏住呼吸,略為緊張地盯著他,見他暫時沒有大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公主,不必再進去了,還有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回府吧。”
“為什麼一直叫我走?”羅子蘊覺得不對勁,從一開始知書就一直在勸她回府,是紀沛川叫她來,說明她不是不能來,不知道知書一直在擔心什麼。
“神女教的事情,公主本就不該多做摻和。”
“他是神女之子,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只聽廣場內“咚——”一聲鐘聲的長鳴,羅子蘊回頭,只見一片黑藍色的朝服與黑冠再度一齊伏倒下去,眾臣再度跪拜,紀沛川剛把最後一炷香插入,再行拜禮。
儀式正式結束,眾官員有序離開,羅子蘊又想上前去找紀沛川,知書又拉住了她,沒過一會就見盧釗扶著紀沛川走了出來。
紀沛川走得比平日慢一些,臉色還是很差,走到羅子蘊面前時,他只抬頭看了一眼,便走開了。
羅子蘊看他狀態不好,沒想跟他說太多話,只是跟著往前走,知書輕聲道:“公主,回去先換身衣服再去看王爺吧。”
羅子蘊伸手將知書一下推開,面帶慍色:“你管得太多了!祈福大典結束了,你可以走了!”
知書抬眼看了看她,無聲地嘆口氣,她欠了欠身子道:“公主稍等,綠蘿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