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責任。”
“這不是。”宋璇當即否決,“這不是,公子,宋璇從沒見你這樣過。”
紀沛川沒答話,直接轉身走開了,宋璇在後面道:“你不必自欺欺人,宋璇都看在眼裡,可是教主說過的,你若要成大業,就不得有感情。”
“我說了,我只是盡丈夫的責任。”紀沛川撂下一句話,沒影了。
“起來,吃飯了!”牢門外是差守扯著嗓子喊的聲音,他們手裡端著飯食一路走過來,一個個牢房分過去,其中不免有為爭奪食物打起來的,羅子蘊搖了一下頭,她很討厭牢房內的氛圍,沒完沒了的爭奪,沒完沒了的哀怨,到處都是黑壓壓的戾氣,她甚至不想聽見他們的聲音,一整個上午,她都半蜷縮在角落裡,背上的傷令她不能完全放鬆,動輒就是徹骨的疼痛,這樣半昏迷半疼痛的情況下,捱過了兩個多時辰。
“哎——那誰,過來吃飯了。”
差守在她的牢門面前喊,羅子蘊沒什麼精神,不想吃,對牢房的飯菜也不感興趣,這麼喊了一聲,她根本沒有理會。
“姑娘,這是有人差我送的飯,你不吃,可就浪費了。”那差守也為難的很,自打這姑奶奶進了牢房,就被要求多照顧些,是王爺的新妃子,牢房不能跟別人一起,身上有傷,別對她動粗,吃飯要去弄好點的,還不能大吼大叫,說她遲早要放出來,能不得罪,就別得罪。
羅子蘊聽是有人送的飯,猜想是紀沛川派人送的,便勉強支撐著身體慢慢走過來,那差守從籃子中端出飯食,一樣樣擺在她面前,還親手將筷子遞上。
“您吃。”
羅子蘊覺得這差守恭維得有些過了,她接過筷子,聲音低啞:“誰送的飯食?”
“是王爺,他叫我們好生照顧著些您。您要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
“我要見他。”羅子蘊的聲音堅定無比,“叫他來找我。”
“這不是為難小的嗎。”差守撓了撓頭,“我一個小小的差守,哪能去見王爺,王爺一定是有要事纏身,等他得了空,一定會來看您的,您還是先把飯吃了,別餓著了自己。”
羅子蘊低頭掃了一眼飯菜,覺得不對勁,道:“哪個王爺叫你照顧的我?”
“不是……不是裴王嗎?那……咱運城還有幾個王爺啊……”
“果然有問題!”羅子蘊脾氣立刻就上來了,她“咣”地一聲砸了筷子,但是身上氣力本來就少,這麼一生氣,她立刻就虛了,整個人歪倒在地上。
“您……您幹嘛這是……”那差守當下一懵,不知她怎麼就發了脾氣,“這……菜不合您胃口?”
“他的東西,誰敢吃?”羅子蘊冷笑一聲,往回走去了,“走。”
差守愣了一下,忙收拾起東西來,“哦,行,行,我走。”
羅子蘊沒再吭聲,她躺回了草蓆,面對著破舊的牆壁,左手握著右手手腕,那裡是一塊傷口,她閉上眼,回想起那天在醫館發生的事。
她進了浴桶泡了沒多久,就聽窗外有動靜,她故作不聞,想看看是誰在搞名堂,就聽窗開,身後是一陣疾風,一瞬間,羅子蘊使盡全力往左一翻,右手生生抓住那人的刀,由於速度過快,那把刀的刀尖徑直插入了掌心,當時吃痛,便退開了身子,此人見暗殺失效,急著要從另一邊跑,羅子蘊一把抓住他,想喊人進來,不料他回身一砍,這一刀生生砍進了左手了手臂,刀鋒刮到那珠串上,嘩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她這時想喊人才發現自己又講不出話了,但是當時已經顧不上許多,她直接彎腰去撿那珠串,兩處刀傷都很深,她雙手都是血,顫抖著將珠串一個個撿起來,放到浴桶裡洗了一洗,順便將手上的血衝乾淨了。當然血還是流,她本想直接出門去走了,就聽見紀沛川在外面的對話。
那個人,她不知道是誰,但是她能從紀沛川的語氣中聽出來,這個人對他頗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