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信這便跟上,羅子蘊不想遇到厲邶風,便繞了半圈往山頂奔去。
“公主!這事讓下人去幹就是了!”
“我高興如此!”羅子蘊似乎騎馬上了頭,覺得迎面吹來的風清涼而舒服,轉了一圈,她心情好了大半,正好也走回了原地,見那奴僕在地上孤苦伶仃地躺著,羅子蘊騎馬的興致再次大減。
死人,實在是太……
羅子蘊道:“這種情況,你們平日都怎麼處理?”
呂通道:“……一般,找個死人堆扔進去。”
“他們家人呢?”
“公主,一般這樣的奴僕,也沒有什麼家室,就是有,也是隨意頒些撫卹款,就過去了。”
羅子蘊眉尖蹙起,沉默半晌,道:“就這麼辦吧。”
活著輕賤,死也如螻蟻。
羅子蘊慢騰騰地騎著馬下山,行至山下時,見山下站了一排人,見她出現,忙都圍上來,在最前面是個長相頗為清俊的少年,他騎著馬上前來,道:“公主上哪去了?”
羅子蘊道:“哦,去山上逛了一圈,風景不錯。”
那少年道:“下面的狩獵還請公主不要動身了,請公主將弓箭暫存與我這。”
他這話聽著像請求,語氣卻像命令。羅子蘊抬頭,仔仔細細打量他一番,覺得他眉宇間的氣質與厲邶風的頗為相似,便道:“你是什麼人?要來收本公主的東西?”
“我姓吳。”那少年只這麼說了一句,便攤開手,道,“公主,只是皇上剛剛下的命令。”
羅子蘊別過目光,乜他一眼,不講話,以作抗拒。
呂信咳嗽一聲,羅子蘊目光轉過去,只見他眼神往那少年那使,又搖搖頭。
羅子蘊冷著臉將弓箭往那一伸,那少年收起,她又將箭筒拿下來,往他那一扔,那少年勾手一接,牢牢扣在掌心。
“有勞公主。請回觀臺,皇上已為公主準備了座位。”
羅子蘊不答,駕馬慢慢前行。
走到觀臺,厲帝也沒多說別的,直接叫羅子蘊休息,也沒問她方才去了哪裡,不問也好,羅子蘊也懶於費多餘的口舌去應付。
給她安排的座位正好就在紀沛川邊上,羅子蘊懷疑厲帝是故意的。她往厲元琛那看了一眼,卻正好撞見皇后正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剛才這裡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不過不用問羅子蘊也能猜出個大概,那厲邶風必然來抱怨沒有打到烏雞,不小心讓她搶了去,其中一番爭執,總之最後,羅子蘊必然被強行做了惡人,那皇后再在厲帝邊上一番提議,便卸了她的弓箭,必然又替她說了些“好話”。畢竟一個溫柔淑德的皇后不會只想著如何懲罰別人。
但是站出來為她講話的,恐怕是沒有,羅子蘊在這不認識什麼人,也不指望誰能為她講話,穆家人若開了口,她又何至於此?
這個吳文彤,對她從一開始就是莫名其妙的針對,她能想到最多的是間接了穆青和厲帝的關係。她又看了看坐在那面無表情的穆青,坐在斜對面臭著臉的厲邶風,再看厲宜年……他人呢?